今日卜卦一见生财 第11节
而后黄莺儿才顿住脚回过头来,问道:“苍娘子还有事?” 苍清笑回:“不过是想告知黄小娘子,‘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出自《论语》。” 黄莺儿点点头,再无他话。 作者有话说: ---------------------- 第9章 小仆将苍清和李玄度领到西厢,“二位客人,屋子已经收拾妥帖,左右两间客人自选。” “有劳。”李玄度等小仆退下后,看向苍清说道:“苍娘子先选吧。” 苍清磨磨蹭蹭,“小道长,我能不能和你打个商量?” 李玄度:“说。” “我能不能和你住一屋?” “想都别想。”李玄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男女大防?” “不懂。”苍清回道。 她当然是懂的,没见过也在云山观善男信女嘴里听过无数,但她是妖,不守这些规矩,她是小狼的时候,师兄师姐没少抱她,小师兄回来的这一月,还一直与她睡一屋。 况且和鬼比起来,男女大防算个…… “苍娘子不选,我就随便选了。”李玄度先她一步跨进左边的屋中,“砰”的关上了门。 独留发愣的苍清在黑夜中瑟瑟发抖,她冲上前叩门,“小道长,我害怕!这是个鬼宅。” “本道长就在隔壁,有事喊我。” 苍清继续叩门,“开门,我是你祖师爷坐下的宝贝弟子,不可怠慢。” “好巧,本道长也是。” “小道长,你是君子,清者自清,没人会在意的。” “我不是,我在意。” 苍清:“小道长,你很开门,不是,你快开门,让我进去。” 李玄度:“……” 苍清坚持不懈叩门,“开门,道友送温暖。” 李玄度:“???” “砰砰砰……” 叩门声成了砸门声,“小道长有鬼,有鬼!!放我进去!” 李玄度:“本道长不会再受骗了。” 办法用尽,苍清垂头坐在门槛上,背靠着木门,轻声说道:“明早小道长要是看见我的尸体,别打散我的魂魄,记得把我葬在九曲山上,不要后山,要向阳的地方,最好能瞧见云山观,离得越近越好,如果能葬在观中的桂花树下……” 门突然被拉开,苍清后仰着撞在李玄度腿上,他扶住她的背,撇开头冷冷说道:“宅中危机四伏,今夜作罢,下不为例。” 苍清一双眼睛在夜间亮的能照明,一下蹦起来,“小道长,你真是个好人!” “嗖”的一声,她转身钻进屋中,在桌前坐下,一脸乖巧,“我坐这过夜就行,小道长自便。” 李玄度嘴角扬着小小的弧度。 这就是小娘子吗?好有礼貌好可爱。 自己从前怎么没发觉小娘子们的可爱之处? 他上了门闩,也走到桌前坐下,“你去睡床,本道长今夜要打坐。” “那我陪你吧。” “随你。” “你饿不饿?”苍清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 李玄度看了眼她手中的桂花糕,“那碟广寒糕?” 苍清点头,“早间胡主事给我的。” 她本来要多留几日以备不时之需,如今还真就正好派上用处。 李玄度:“给你就要?不怕他不安好心?” “我瞧胡主事是个好人。” “苍娘子心中的好人还真多啊,你和他很熟吗?就断定他是好人。” 苍清:那倒是没和你来得熟。 她不理解,小师兄怎么又阴阳上了? 苍清将桂花糕分成两份,一份递给他,李玄度面无表情,并不接手,“我不饿,你自己吃……唔……” “吃吧,和我装什么。”苍清不由分说塞了一块进他嘴里。 他们不敢用鬼宅的饭食,从午间起就食米未进,怎么可能不饿,云山观的弟子就没有不爱吃桂花糕的,这广寒糕虽比不上她师父无忧观主的手艺,却也不赖。 李玄度囫囵咽下一整块桂花糕,好吃。 也好噎。 他取下腰间葫芦,往嘴里灌了口水,“你不是最爱吃食吗?竟愿意与我分享?” 苍清又递给他一块,“我们是朋友。” “朋友?”李玄度这回没有推拒,接下了桂花糕,“我们……才认识不过几日。” “我与小道长一见如故。”苍清弯起眼,也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 “一见如故?”李玄度有些许愣神,忽而松口气,“对,我对苍娘子同感。” 原来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一见如故,不是一见……就好。 “苍娘子,既然我们一见如故,不如你日后随我去汴京……” “咚咚咚!” 寂静的夜里忽而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李玄度的话,也吓得苍清一口桂花糕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涨红了脸。 无人顾得敲门声。 李玄度将手中装水的葫芦递给苍清,动作停在半路,转而另一手去抚她的后背,在一穴位上轻敲了一下。 苍清咽下糕点,缓过气来,夺下他手中的葫芦,“咕噜咕噜”往嘴里猛灌水。 李玄度手僵在半空,“这水……我喝过……” “那怎么了?”苍清用手背轻拭去嘴角水渍。 她儿时也没少喝他的水。 转念一想,现在的情况和儿时不大相同,小师兄喜洁,好像是在嫌弃她,嘿嘿尬笑着拿手擦了擦葫芦嘴,“太噎了,看你递过来就没在意,等明日出了黄宅,洗干净再还你。” “没事,我明日自己洗。”李玄度的视线落在葫芦上,问道:“还喝吗?给你倒杯子里?” 苍清摇头将葫芦递回,想喝也不敢喝啊,这杯子看着洁净,谁知道是不是落满了灰。 就好像无忧观主同她讲过的一则志怪小故事,某书生赶考,夜里借宿孤野人家,户主好吃好喝相待,书生一觉醒来却是宿在孤坟,昨夜所食不过是烂泥爬虫。 咚咚咚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苍清按下心中胡思乱想,将凳子往李玄度身边移近了些。 门外传来一陌生女子的声音,“李道长?你在这间屋里吧?奴听见你的声音了。” “何事?”李玄度拧上葫芦嘴挂回腰间。 “我家阿郎让奴来服侍道长。” “不必……唔……” 苍清捂住李玄度的嘴,轻声道:“叫进来问问。” 李玄度扒掉她的手,起身去开门,“进来吧。” 女子将手中提灯挂在门口,走进屋,瞧见屋中的苍清也不惊讶,约莫是刚刚就已经听见了她二人在屋里的说话声。 苍清借着烛光先瞧地上的影子,确认是人,才招呼她坐下,“说吧,黄员外交代你做什么?” “奴叫云娘,阿郎让奴好好服侍李道长,听他吩咐。” “就只是服侍?”苍清不信,小师兄这么大个人又没残有什么好服侍的,定有别的交代,不然为什么不找人来服侍她?她才是不敢一人睡怕鬼的那个。 她直直盯着云娘,想看出些信息来,李玄度也睁着一双迷茫大眼,看着云娘,想来和她的想法差不多。 云娘被她二人瞧得红了脸,“阿郎就只说要让李道长满意,但没说屋里有两人,还是两位天仙似的人,倒叫奴不知是谁服侍谁了。” 她边说边拿眼偷瞧苍清和李玄度,目光炽热大胆,都瞧愣了。 苍清和李玄度相视不笑。 这云娘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管什么,定和他俩想的不一样。 苍清抬手在人眼前挥了挥,“我们用不着你服侍,但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知无不言。”话虽如此,云娘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失落。 苍清只当没瞧见,轻咳两声,“黄员外白日、夜里都做些什么?” 云娘答:“阿郎白日都不在家,奴并不清楚他在外的生意,夜里也都是一人躲在屋里或出门去忙河神庙的事。” 能说出河神庙,看来黄宅的人知道外头发生之事。 “那你家小娘子呢,白日都做什么?” “她会踢蹴鞠,带折桂楼的小丫鬟们抓蛐蛐,最喜欢午后晒太阳,还常常一人溜出门……” 苍清和李玄度对望无言。 白日的黄宅明明是空的,可宅中人似乎并不知情,与外界也没有断联,且无人发现黄员外其实早死了,他们见到的不过是个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