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卜卦一见生财 第310节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霸道极了,让她无法思考,不想思考。 从去岁九月她被劫走,到如今整整半年,除了她在老苍松下那次短暂地强吻他,这是二人最亲近的一次,不止是亲吻,还有拥抱。 她沦陷在此间,难以抗拒。 带着醉意的身躯越发无力,到最后完全倚靠在他身上,由他紧紧搂着。 酒酣耳热。 抑制不住地想摘下这轮明月。 手中所执箭矢落了地,抬手回抱住他,主动亲吻他。 李玄度身形有略微迟疑,此前阴郁的神色退散,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当这个吻结束时,他打横抱起苍清,走到床边。 她的屋子,在她不在家的白日,他来回走过无数次,每一样东西他都清楚的记得在哪里。 有那么几日,他在她的屋中从早间坐到黄昏,等她回家。 “阿清,别再拒绝我。” 无论身或是心。 苍清也真是醉得不清,竟亲手解下他的腰带,扯开了他的衣襟。 亲吻他被黑绸覆着的双眼。 绸带尾部垂到她眼前,她咬住了轻轻一扯,绸带一松,落在她脸上,露出他一双不着焦点的双眸,眼含春水。 房门大开着,却被一阵善解人意的风轻轻关上。 廊下窗户底下冒出五个鬼祟的毛茸茸脑袋,四黑一白,四人一狐。 白榆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我们听这种墙角不好吧?” 姜晚义并不在乎,“没事,三娘也听过我们的。” “???!”白榆用脸打出问号。 祝宸宁一脸窘迫:“非礼勿听,我还是走吧。” 陆宸安牢牢将他拉住,“你就不想知道,这一次到底能不能和好吗?” 云寰的尾巴摇得极欢,“地上的阿兄确实比天上的阿兄有趣,可惜灵力被封,不然送小道士一记相思咒。” 另外四人看向小狐狸,脸上都是同一个意思:原来你才是深藏不露的粉头啊。 当初那一记相思咒,也是奔着这出来的吧? 可没听多久屋里就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飞快朝门口而来, “嗖”一下,廊下五个身影不见踪影,分别躲在水缸后、树后、屋顶、草丛里。 冲出门的是苍清,她摇摇晃晃直奔到水缸前,舀起一瓢水浇在头上,顺手抹去鼻间流出的血。 囫囵说着话,“真是疯了,差点、差点就将人睡了。” 躲在水缸后的陆宸安在心里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但那道恐怖的声音仍旧在她耳边响起,“大师姐,你蹲在水缸边干什么?” 苍清凑在她耳边喊得极其大声,耳朵都将她震聋了。 “我、我找药呢。”陆宸安站起身,胡言乱语,“有一种药,它是、它是长在水缸上的,只有晚上才长成草。” “师姐直接说找青苔不就好了?” 饮过酒,失去了思考能力的苍清,听不大懂这是诡辩,她用灵力烘干身上的衣服,“那你继续。” 一转身见到树后露出的衣角,“大师兄?你又在干什么?” 祝宸宁从树后转出来,已读乱回:“听……听声音。” “什么声音?”苍清歪头。 “什么声音啊……”祝宸宁抬头望天,吞吞吐吐,“就是、就是……美妙的声音。” “这美妙的声音在天上?”苍清跟着抬头,开始胡说八道:“好像确实听见了。” 这一抬头,就见到屋顶上的另外两道身影,目光一对上,姜晚义立刻先发制人,口不择言:“别打扰我和阿榆月上柳梢头。” 祝宸宁接口:“人约黄昏后!” “对,我们赏月吹风呢。”白榆抢答。 苍清疑惑望天,“赏月?天上有月亮吗?” 一院子的人都抬头望着初一的夜空:“……” “我屋里有,去我屋里赏,我刚赏过。”苍清抬着头笑,摇晃着往前走了两步,一不注意不知踢到什么,将她绊倒在地。 草丛里传来“哎哟”一声,一个白球从草堆里滚了出来。 苍清从地上爬起身,拎起云寰的尾巴,“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阿姊别这样提我!让我族后辈瞧见,忒没面子了。”云寰哭哭啼啼。 苍清将她甩进陆宸安怀里,“你们到底在这里干嘛?!” 四人一狐支支吾吾。 “我知道了。”苍清一脸了然,“你们……” 四人一狐面露羞赧。 苍清嘻嘻一笑,“你们在同我玩捉迷藏。” 四人一狐松了口气。 “不对。”苍清正色。 四人一狐重新提气。 “你们是在与我玩鬼抓人的游戏,我是鬼,我赢了。”苍清随便挑了个方向走过去,大着舌头说:“不玩了,我要去李明月的屋里睡觉了,他占了我屋子。” 而后“砰”一声撞在墙上,她揉着脑袋摸墙,“门呢?” 抱着云寰的陆宸安无语,“小师妹,那是墙,小师弟的屋子在另一边,我带你过去。” 第235章 姜晚义带着白榆从屋顶跃下来, 和祝宸宁一起走进苍清的屋子,李玄度懒洋洋支着腿躺在床上。 姜晚义立刻回身捂住身后白榆的眼睛,“阿榆, 别看。” 又道:“九哥赶紧将衣服穿好。” “你们听我墙角,闯我卧房, 还要逼我穿衣?”一腔热火无处发的李玄度坐起身,闷闷不乐开始系衣带。 这群“狐朋狗友”当真是一点也没想给他留脸面。 也就是没拿他当人。 又或者说,是不愿意让他一人待着胡思乱想。 祝宸宁没话找话, “这是小师妹的卧房。” 白榆扒开姜晚义的手, “你这身材,不穿衣吃亏的也不是我。” “毫无廉耻心。”李玄度忙将衣襟掩上,加快了手上系带的动作。 姜晚义咳了两声,“阿榆,我还没死。” 白榆没理他,说道:“九哥, 你当真愿意让月华的那缕神魂回来?” 李玄度覆眼的黑绸被人用嘴解了, 他那双柔和无神的双眸,像落入湖中的明月, 被水波渡上一层薄纱。 春情未退尽, 哀思已攀缘。 “既然你们都听见了,还有什么不懂的?” 祝宸宁心疼小师弟,可对自家小师妹也无可奈何,“你不是说月华是月华,你是你吗?” “那是在她还只是云山观的苍清时,如今与往日不同了。”李玄度在枕边摸到黑绸,重新缚上眼,缓缓在脑后打了个结, 掩去了他眼里流露的情绪。 可语气仍旧显出淡淡的哀戚与自嘲。 “我当初就不该抵抗,哪来的自信同人说‘就是我死了,也取代不了我,得不到她的心意’。” 长出的绸带垂在他颈肩,随着他摇头的动作轻轻摆动。 “月华说得没错,我当真是自以为是,我算个什么东西。” 那么骄傲的人,竟也有一天说出这番话。 祝宸宁实在是听不下去,叹了气,“小师弟,小师妹是在保护你。” 李玄度只是稍侧了侧头。 如今这副局面,祝宸宁觉得有必要说出来,“是师父给你算了卦,说你天生就是做道长的命,若你不守着童子身,就会死在小师妹手里。” “什么?”李玄度的情绪终于被调动,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 另外三人从他的脸上依次看见,迷茫、无语、了然、还骂了人。 可这丰富的神情过后,他又恢复平静,默默坐在床沿上,不知在想什么。 三人相视一眼,似乎效果还是不够,如今的症结在苍官与月华。 姜晚义思索片刻,说道:“九哥,知道为何你和三娘从前能在一起吗?” “因为两情相悦。”李玄度回他。 “不对。”姜晚义摇头,“是因为她一次次坚定地在选择你,对你低头,哄着你,不然以你的性子,早八百年就失去她了。” 李玄度神色有所触动,“我没哄过她?我没有低头吗?” 他只对她无数次的低头。 “不够,不是表面的那种,该是发自内心的坚定不移的选择。”姜晚义与他说得仔细,“如今确实不同了,该换你去义无反顾,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可以退缩,她若是悬崖峭壁上的苍松,你就去做她身边的青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