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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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妈妈了没有？” 庄留月笑着问，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想了！特别特别想！” 庄禧用力点头，小脸在妈妈颈窝蹭了又蹭。 “重了，” 庄留月作势要抱她起来，却笑着松手，“妈妈都快抱不动我们小禧禧了。” 母女俩旁若无人地说了几句贴心话，仿佛这两天的分离只是短暂的一瞬。 阳光洒在她们相拥的身影上，也刺痛了不远处商世靳的眼睛。 庄留月起身，牵着庄禧的手，将她送到车后座安顿好，关上车门。 然后，她才转身，看向一直沉默的站在门口的商世靳。 她的眼神，在转向他的瞬间，从温柔慈爱切换成了冰冷的平静。 “行李箱给我吧。”她伸出手。 商世靳将行李箱递过去，但在庄留月握住拉杆的时候，他的手并没有松开。 庄留月蹙眉，用力抽了一下，没抽动。 她抬眼，冷冷地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但商世靳仿佛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甚至抬起另一只手，直接覆在了她握着拉杆的手背上。 他的手心温热，甚至带着一丝潮意，而庄留月的手却冰凉。 因为庄禧还在车里，庄留月不想在女儿面前失态。 她强压下甩开他手的冲动，压低了声音，带着警告：“商世靳，放手。” 商世靳却像是铁了心，不仅没放，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他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清冷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丝淡淡的，属于庄禧的儿童霜香气。 他看着她因为隐忍怒气而微微抿紧的唇，和疏离的眼睛，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这两天，禧禧过得很开心。” “所以呢？” 他开口，声音沙哑。 “你有没有想过，她一直很缺少父爱。学校里那些流言蜚语，她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在意。” 庄留月的眼神更冷了，嗤笑一声，反问：“所以呢？商总这是在提醒我，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不是那个意思！” 商世靳急忙否认。 “我是说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有爸爸也有妈妈，能给她双倍爱和安全感的地方。” “我女儿需要什么，我比你清楚！” 庄留月的声音突然拔高，又很快压了下去。 车里的庄禧正探头看过来。 庄留月盯着商世靳，“爸爸这个身份，不是只有你商世靳能给她，只有真心爱护她的人，才配得上这个称呼！而不是一个只会给她带来伤害，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的所谓生父！” “你不要忘了，当初你们设计让我怀孕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她的话像刀子，狠狠割在商世靳最痛的地方。 “我不明白！” 商世靳的情绪也有些失控，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当年是并不是那样，我有想过解释，只是你没有给我机会。” “够了，我不想听，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只是因为那场意外我失去了记忆吗？还是因为我把宁久薇带回来？可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我……”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庄留月打断他，眼眶泛红，但眼神依旧倔强冰冷。 “商世靳，我三十五岁了，不是二十出头那个可以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的傻女孩了！我们之间那点可怜的感情，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伤害和算计里，消耗殆尽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爱了？” 商世靳低吼出声，喉咙被梗住了，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看着她红了的眼眶，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逼迫她面对自己，步步紧逼。 两人之间近得呼吸可闻。 “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我现在……不爱你？” “你都没有和我机会……一点都没有……” 他的声音颤抖着，淡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痛楚。 那颗蓝色的星球，下起了雨。 “因为……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 庄留月低低说出了这句话。 “所以，你不爱了，我一眼就知道。” “商世靳，你现在只是无法接受一个为你育女的女人离开而已。也只是对那段记忆好奇而已，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几年我们互不打扰不是很好吗？我已经答应你和庄禧见面，那离婚的事情，也请你信守承诺，商总！” 庄留月说着那些话，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一遍遍回想，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的手，连带着被他握住的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商世靳感受到了她的颤抖。 她是在厌恶？ 他不敢深想，只是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力道。 就这片刻的松动，庄留月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冰凉的触感离去，商世靳的手心空落落地发冷。 她不再看他一眼，迅速拉过行李箱塞进后备箱，然后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白色轿车迅速驶离了商家大门，消失在暮色渐浓的街道尽头，没有一丝迟疑。 车内，庄留月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后座，庄禧偷偷瞄了妈妈好几眼，她能感觉到妈妈的情绪不对，虽然妈妈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白了。 红灯间隙，车子停下。 “妈妈……”庄禧小声开口。 “嗯？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妈妈带你去吃pada的蛋糕好不好？” “好。” 庄禧乖巧地应着，没有再追问。 她只是伸出小手，轻轻地放在了妈妈的肩膀上。 庄留月的手微微一颤，反手握住了女儿的小手，用力地攥了一下。 晚风带着凉意，吹动了商世靳单薄的衣摆。 他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斜斜地打在地上。 身后的商宅，二楼某间房的阳台上，窗帘缝隙后，宁久薇站在那里，将门口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看着商世靳孤寂背影，慢慢拉拢窗帘，隔绝了外面的暮色与那个男人的悲伤，也掩去了眼底翻涌的暗流。 第272章 商月线：庄禧 自那次在商宅门口不欢而散后，庄留月与商世靳之间的关系又僵硬了几分。 她把离婚协议寄给了商世靳，他如约签了字，只差最后去民政局拿离婚证。 庄留月能看出庄禧对于每周去商家两天，是期待的。 上次接她回来，小家伙叽叽喳喳讲了好久在商家发生的事情时，眼睛里闪着光。 虽然她总会小心翼翼地观察妈妈的脸色，最后地补充一句“但是我还是最喜欢和妈妈在一起”。 但庄留月又岂会看不穿她那点心思？ 她心中酸涩，却也明白，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完全剥夺她接触父爱。 于是，她默许了每周去商家的惯例。 她把艾文老师的课时费折成现金，让庄禧带过去交给商世靳。 然而，这笔钱却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庄留月看着退回的钱，不再强求，但心里那根刺扎得更深了些。 从此以后，每周五下午和周日傍晚，商家大宅门口，白色轿车会准时停下，庄禧自己拎着小行李箱下车。 庄留月甚至很少下车，只是降下车窗。 偶尔，她会与同样站在门口等候的商世靳目光相撞。 他的眼神复杂，而她则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两人之间，再无多余交流。 …… 每周日下午，是艾文老师来商宅上课的固定时间。 为了避免两个孩子的冲突，她们的课程时间被错开，庄禧上第一节 课，宁茵茵上第二节。 两个小女孩，从学校到商宅，似乎注定是对手。 宁茵茵从小被宁久薇灌输“庄留月母女是破坏者”，“庄禧是来抢走你爸爸”的观念，对庄禧天然带着敌意和防备。 在学校里，她是骄傲的小公主，而庄禧就是那个假想敌。 但是每周的钢琴课下来，宁茵茵那些被灌输的想法却松动了。 庄禧很聪明，在音乐上很有天赋。 艾文老师教一次，她很快就能掌握。 有一次，艾文老师临时抽查宁茵茵一首练习曲，宁茵茵手忙脚乱，偏偏那份乐谱怎么也找不到了，急得小脸通红。 眼看她就要被批评，还是庄禧把自己的那份谱子推到了她面前，还悄悄指了指需要重点注意的小节。 还有一次在学校，几个调皮的男生嘲笑宁茵茵新裙子上的蝴蝶结土气，围着她起哄，她被气的眼眶红，而那些平时围在旁边的同学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