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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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到事先放在身旁的鞭子,江箐珂起身,又摸着黑,爬上了她的那个大圆榻。 男子亦步亦趋,也要上床。 江箐珂当即甩了一鞭子过去。 “别以为跟我说上几句话,就能上我的床。” “要是敢违令上床,本宫必抽得你哭着找娘。” 男子轻笑止步。 他回到矮榻上坐了没多会儿,起身离殿。 ...... 隔日,男子夜里又来了凤鸾轩。 不过是带了东西来的。 他一进殿内,江箐珂就闻到了香味。 雪缎珍珠眼罩下,挺翘的鼻尖轻微动了几下。 江箐珂嗅出是红枣糕的味道。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男子坐下时,便将一块红枣糕就送到了她的唇角。 咽了咽口水,江箐珂不屑地“切”了一声,偏头拒绝。 “别以为我好骗。” “你这红枣糕里,李玄尧是不是让人下了春药?” 清浅的哼笑声如蒲公英一般,轻轻飘入江箐珂的耳畔。 随即便是细微的咀嚼声。 听起来吃得还挺香。 江箐珂将鞭子拿在手里用力扽了扽,语气不善地威吓男子。 “要是你药性大发,本宫保证给你抽爽了,让你几天下不了床。” 男子不理会,继续吃着。 甜香的红枣混着糯米的醇香,在江箐珂的周围萦绕,惹得她的肚子都跟着饿了。 适时,男子牵起江箐珂的手,引导她摸到油纸包裹的红枣糕。 触感温温热热,黏黏糊糊。 他将一块放到江箐珂的手里,然后俯首张嘴去咬那块红枣糕。 温烫的红唇,湿滑的舌尖,在卷走那块红枣糕时,擦过江箐珂的指腹,轻轻地一下,奇痒无比。 那触感仿若幻化成了一条小虫子,钻进肌肤,爬进血液之中,又奔向心头,带起一路的骚痒之意。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且江箐珂又是与身前的男子初尝情事,食髓知味的她被这一撩,不由便恍了神。 而那块红枣糕男子并没有吃。 他咬着枣糕的另一头,倏地凑到的江箐珂的脸前。 大手抚着她的脸,鼻峰错开,男子欲要口对口地喂她。 心脏莫名地开始狂跳,一股燥热从后背腾起,烘得江箐珂的脸都开始发烫,鬼使神差地想张嘴。 自男子吃掉第一块红枣糕,已经过了好半晌。 他没有任何犯骚发浪的迹象,说明这红枣糕没有被做手脚。 她缓缓启唇,含住了枣糕的另一半。 刚刚要咬断卷入口中时,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两瓣温软随即强势地压了下来。 唇碰唇的刹那,心跳猛顿了一下。 两块枣糕在彼此的唇齿和舌尖中传动,口腔里都是红枣的甜腻和糯米的醇香。 当江箐珂的双臂情不自禁地攀上男子的肩头时,她猝然警醒。 “啪”的一声,扇了男子一巴掌后,江箐珂用力将他推开。 红枣糕里没春药,丫的才是春药! 差点就着了这男人的道。 呸地一下,江箐珂将口里的枣糕都吐了出去。 一把夺过男子手里那包剩下的红枣糕,她气冲冲地凶了一句。 “就这段位的美人计,还想诱惑我?” “滚!” …… 第8章 他是太傅吗 也是自从这夜起,男子每晚来凤鸾轩,都会带些吃食来。 今儿个是鲜花饼,明个儿便是酱鸭,后个儿便是樱桃毕罗,大后日便是烤羊排...... 带来的美食日日都没重过样儿。 江箐珂不由怀疑道:“你该不是御膳房的厨子吧?” 殿内响起男子一声低沉的笑来。 但他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对于身份,始终保持着沉默。 “为了让我跟你同床,给李玄尧生孩子,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吃完冰錾中的酥酪,江箐珂不禁揶揄起男子来。 “但实话实说,你这诚意不错,以后继续。” 每次都是“喂”、“哎”、“你”地叫着,江箐珂总觉得不便,遂又提议。 “你既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本宫就给你起个吧,这样叫起来也方便。” 男子在她的手臂上写了个“好”字。 “你我只在夜里相见,可我又不曾看过你的样貌......” 江箐珂寻思了片刻,道:“就叫夜颜如何?” 夜颜拉起江箐珂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个“好”字后,又写了两个字。 江箐珂则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闺。” “名。” 江箐珂答得大方,“满满。” 提起闺名,思乡思亲之情难免浮上心头。 再加上嫁入东宫后所处的境遇,江箐珂不由得惆怅起来。 母亲本是希望她此生事事圆满顺遂,才给她起了闺名叫“满满”。 可她活了十八年,好像没几件事是圆圆满满的。 似是自言自语,江箐珂唏嘘道:“可惜,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我的闺名,太满了。” 殿内静了须臾。 夜颜忽然又在她掌心些写下两个字。 “小满?”江箐珂念了一次。 她琢磨了一番夜颜的用意,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把闺名改成小满?” 一个“是”字又痒痒地落在江箐珂的掌心,随即又是个“夏”字。 江箐珂倏然想起了一句话。 一颗倔强的心,忽然便软了一角。 小满这个闺名,她喜欢。 “小满未满,夏日犹长?”她道。 夜颜喉间闷出一声轻笑,继而又在江箐珂掌心写了个“聪”字。 江箐珂心领神会,知道他在夸自己。 “那自是当然,聪慧明丽如我,打着灯笼都难找。太子殿下能娶到我,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毕竟,娶我,就相当于娶了西延几十万江家军。” 适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声极轻且模糊的人语后,曹公公叩门而入,疾步走到两人身前。 幽暗的殿内,曹公公凑到夜颜的耳旁,低声言语。 声音压得太低,江箐珂根本听不真切。 也不知是何事,夜颜听后当即起身。 江箐珂想要问个究竟,伸手去抓他的袖袍。 然而夜颜走得太急,她只抓到他袖袍的一角。 就那一角,也如同流沙一般,从她的指间丝滑抽离。 “曹公公,发生了何事?”江箐珂急声问道。 然曹公公也只是胡乱敷衍了一句,便迈着碎步追着夜颜而去。 江箐珂扯下眼上的绸带,却只看到夜颜衣袍的一角在殿门口隐没。 殿外的脚步声走得很急。 殿门关闭的声音也很刺耳。 心头莫名涌上一股落寞,江箐珂拿起身旁的鞭子,悻悻地抽打着空气。 “一个个的,都欠抽!” “无关紧要之人,有什么好关心的。” ...... 接连七日,夜颜都未再来过凤鸾轩。 按理说,江箐珂该高兴才对,可心里头却是空落落的。 她只当是被夜颜养成了吃夜宵的习惯,突然无人在夜里给她带吃食,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罢了。 可待到第十日,仍不见夜颜的身影。 江箐珂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 东宫和李玄尧那边,这几日都太平无事,那就只能是夜颜个人的事。 夜颜家里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想着好歹也有过夫妻之实,关心下也实属正常。 于是,白日里,江箐珂便带着婢女喜晴,寻到了李玄尧的书房,想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问出点什么。 时值春末,书房院内的芍药、蔷薇开得正盛,姹紫嫣红,入目之处皆是一派绚丽春色。 廊庑下鸟笼里的画眉、鹦鹉叽叽喳喳地叫着。 鸟语花香,与书房里的书香气,相得映彰。 “奴才见过太子妃,太子妃妆安。” 曹公公眼色好,一见到江箐珂,便颠颠地捧着拂尘迎了过来。 “太子妃可是有事要寻殿下?” 江箐珂回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着天气好想四下转转,正好闲逛至此,便想着来殿下的书房瞧瞧,顺便同殿下讨杯茶,闲聊几句。” “真是不巧。”曹公公躬身赔笑:“太傅正为殿下授业解惑呢。” 江箐珂朝书房里望过去。 透过大敞的房门,可以大致看清屋内的情况。 只见一位玉簪束发,身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手拿羽扇,隔着薄纱屏风,与屏风后面的李玄尧正振振有词地说着什么。 李玄尧身边凡是带把儿的男子,都有可能是夜颜。 是以,江箐珂便多打量了几眼。 男子面如冠玉,眉眼如画,一身温文尔雅之气,是典型的儒生文臣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