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书迷正在阅读:大佬本来很拽的,直到遇见她、恋综吃瓜,影帝把她抱回家、贤妃今天也在咸鱼、找帅哥参加毕业典礼后、宴涩反应[破镜重圆]、小美的幸福纪事[七零]、和死对头哨兵先婚后爱了、白色星尘[先婚后爱]、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肖想
整个宅子里的人,就像突然蒸发了一般,没了踪影。 穆珩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 天与地仿佛在打转一般,让人头晕目眩,茫然不知方向。 他的舒儿会去了哪儿? 穆珩相信,他的舒儿没理由带着孩子,一声不吱地离开他。 会是谁把她带走了? 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穆珩能想到只有三个人。 父亲、衡帝和太子。 可李玄尧的为人,穆珩再清楚不过。 他狠归狠,却断不会拿妇孺来威胁人。 至于衡帝和父亲…… 可正值李玄尧登基的关键时刻,衡帝也绝不会走此险棋,抓走徐菀舒来威胁操控他。 毕竟,在江山面前,女人绝不是一个可以拿捏对方的好把柄。 忍痛割爱,美人可以再找,孩子可以再生。 穆珩能怀疑的人便只剩穆元雄了。 这宅子是父亲买下的,管家也是父亲安排的,若衡帝和太子并未安排人暗中跟踪,便只有父亲知晓徐菀舒藏在这里。 思及至此,穆珩丢下那一地的东西,怒气冲冲地朝穆府赶去。 第152章 你配吗 “皇上派你来何事?” 言语间,穆元雄随意几笔,便在宣纸上勾画出了几根细竹。 随即笔锋扭转,轻轻在纸上点触几下,又是恰到好处的几片竹叶。 八哥儿一身太监打扮,躬身,说起话来不疾不徐,总有种贵公子的沉稳和儒雅。 “回先生,再过几日,便是御花园玉兰花期最盛之时。” “如今太子殿下登基在即,文德皇后及皇上的夙愿终将达成,皇上念在先生多年来为太子筹谋所付出的辛劳,想于七日后在御花园设宴,款待先生以及先生在朝中的几位门生们。” 听到此处,笔尖在宣纸上顿住,晕开的墨渍瞬间就破了那水墨画的意境。 “皇上设宴?” 穆元雄沉思了片刻,轻哂一笑,转而又问八哥儿。 “皇上近几日龙体如何?” “还是老样子。” “那养心殿,你还进不得?” 八哥儿颔首,声色平平道:“养心殿内诸事向来由御前总管亲自料理,未经公公允准,任何人不得擅入。学生亦只能候于殿外,听候差遣。” “皇上这几日可见过朝中的哪位大臣?” 八哥儿摇头。 “学生当差之时,并未见到哪位大臣来过养心殿,就连太子殿下近日也甚少去养心殿。” “那惠贵妃和淑妃可常去养心殿呢?”穆元雄又问。 八哥儿言:“相比惠贵妃,淑妃娘娘和十一皇子倒是常去。” 穆元雄默了须臾,将那几指粗的狼毫笔放下,拿起浸湿的帕子擦去手上的墨迹。 “或许,你看到的,也只是皇上想让你看到的。” “不管如何,太子顺利登基之前,务必要守好皇上,切不可让他人有可乘之机,有何异样必须立即同为师禀告。” “待太子登基后……” 话说到此处,穆元雄目光沉沉地看向八哥儿,突然意味深长地道:“火者,天地至用。可炊金鼎玉食,温人衾裯;亦可焚草木,尽恩仇,一炬而空。” “一炬而空”四个字,咬音极重。 闻言,八哥儿眼底闪过几丝惊诧。 只因他低垂着头,并未让穆元雄看到他眼中的情绪。 毫无由来的一句话,其中的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 但八哥儿又不太确定自己的揣度是对的。 遂看向穆元雄,茫然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只听穆元雄又提醒了一句。 “眼下虽已入春,可养心殿的地龙仍在烧着吧?” 八哥儿答:“皇上年事已高,且龙体有恙,甚是畏寒,地龙每日都是热的,学生在殿内站上一会儿都会热得出汗。” 穆元雄颔首笑了。 “可还记得为师曾同你们说过,那些装神弄鬼的术士,如何以指引火焚符,行欺诈之术的?” 八哥儿回道:“学生记得,是白磷粉。” 穆元雄目光赞许地看着八哥儿点了下头。 “不错。” 八哥儿似乎要言语什么,穆元雄却抢了他的话。 他问八哥儿:“若是某日,有人提着剑对着为师,八哥儿该如何?” 八哥儿没有半点犹豫,立刻言道:“先生于八哥儿有养育之恩,定誓死保护先生。” 穆元雄一脸欣慰地笑了。 “当然,为师收养你们,同你们授业解惑,图的自不是让你们舍命救为师。” “但你要知道君心难测。” “以史为鉴,便可知历代君王均有一个通病。” “那就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穆家知晓太子太多秘密,皇上其实也早已对为师多有忌惮。” “上次为师被罢黜抄家,实则是皇上借惠贵妃的母家势力,于暗中推波助澜,想灭灭为师当时在朝中的势头。” “待惠贵妃一族在朝中势力渐盛,又将为师调回京城压制。” “此举乃国君天子的捭阖纵横之道。” “他们肆意将忠心之臣玩弄于鼓掌,毫无君臣道义之言。” “为师担心太子顺利登基后,皇上便会将对穆家下手,除掉一切会威胁太子的后患。” 穆元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八哥儿,如此,你当如何?” 八哥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要不傻,都能听得出话中意。 先发制人,才能护先生平安。 可八哥儿一直以为,他留在宫里,只要当先生的眼睛,帮先生做事,行忠君之事便可。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要做弑君之行。 思忖片刻,八哥儿问道:“先生年事已高,为何不辞官归里,享天伦之乐?若是可以,八哥儿愿追随侍奉先生。” 穆元雄甚是惆怅地叹了口气。 “穆家已没有退路。” 八哥儿仍是不解。 “可太子殿下不能发声,未来还是要用到大公子的。” “既有用到穆家之处,皇上又怎会自斩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除掉先生,得罪大公子呢?” 就如同以前当太傅为学生授业解惑一般,穆元雄的语气平和地反问八哥儿。 “易容、口技,寻个颇有天赋的人便可,换做是你,是放一个可以操控的提线傀儡在身边的好,还是养一个能说会走的人放心?” 答案不言而喻。 是啊,先生就是先生。 吃的盐比他多,经历的大风大浪也比他多,最是懂人心险恶的。 “学生明白了,八哥儿定……不负先生所托。” 穆珩冲进穆府大门时,正巧碰见八哥儿从里面出来。 八哥儿冲他恭敬一礼,而穆珩却无暇回应,也无心去问他来此处所为何事。 疾步穿过抄手游廊,穆珩冲到穆元雄的书房里。 穆元雄此时站在书案前,正要另铺纸起笔作画,听到脚步声,便抬头瞧了穆珩一眼。 “菀舒在哪里?” 穆珩一进来就冲着穆元雄高声质问,“父亲将她藏在了何处?” 阅尽沧桑的双眼冷冷地乜了穆珩一样,穆元雄沉声斥责。 “这就是你身为人子,对父亲该有的礼数?” “那些礼教规矩都白学了?” “还是扮太子扮得太久,忘了自己的身份?” 唇线紧绷成一条直线,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 穆珩压着内心的焦灼和愤怒,重复质问。 “可是父亲将菀舒藏起来的?” 穆元雄避而不答,反倒教训起穆珩来。 “你这般儿女情长,又沉不住气,日后怎能成大器?” 而穆珩才不想听这些说教。 他走到案桌前,目光锐利无比地盯着穆元雄,咬字重复质问。 “我问你呢,菀舒在哪里?” 双手拍在案桌上的那张宣纸上,他微微探身,朝穆元雄的脸又逼近了几分。 “说!她在哪儿?” 穆元雄眼含怒意地将毛笔扔到一旁,“太子不怀疑,皇上不怀疑,倒先怀疑起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话,穆珩哂笑了一声,讥讽之意从唇角窜到眉眼。 “你配当父亲吗?” “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毒哑。” “万佛寺的火,父亲大人派人放的吧?” 第153章 回京 穆元雄那满是皱纹的眼角肉眼可见地抽动了几下。 只听穆珩又哂笑问道:“怎么,父亲大人是没想到早就被我看穿了?” 他摇着头,泛红的眼里涌现的都是愤怒和憎恶之情。 “别以为父亲的心思,我不知道。” “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拿来当棋子,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