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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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止追问。 “抱走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兵将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嗤笑了一声。 “军营里都是男的,我们少将军得多闲,从你们西延城再抱个男的回去,也不嫌累?” “......” 舌尖顶着腮转了一圈,江止歪头瞧着那人,莫名感觉有被羞辱到。 “你丫的。” 一枪了结不泄愤,江止上去狠狠踹了那西齐兵几脚。 “让你跟老子臭嘚瑟。” 哐哐好几脚后,江止才取了那人性命。 无心在此处浪费时间,李玄尧抬手挥动食指,同谷丰下令。 “都杀了。” 待走出那片密林,其他几队敌军早已跑远。 而另一队西延重骑军亦是无果而返。 李玄尧翻身上马,想要继续往前追,却被江止拽住缰绳拦了下来。 “再往前走,便是西齐的地界。” 江止亦是心急如焚,想救回江箐珂的急迫感不比李玄尧少。 可涉及到许多人的前途和性命,江止不得不理性对待。 一改平日的懒散随性,江止义正言辞地劝起李玄尧来。 “现下咱们所带的兵马太少,西齐的地形我们又不熟,冒然追下去,主君恐有性命之忧。” “我们这些人死了倒无妨,可主君若是出什么意外,蔺太后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继续独掌大权。” “到时叫那些归顺、效忠主君的臣子情何以堪,让北燕大将军又如何回到北燕继续驻守边陲?” “更何况,也并不确定程彻抱走的就一定是满满。” “不如先回西延城,从长计议。” 几句话让理智回笼,李玄尧坐在马背上,闭眼沉思。 江止说得对。 他现在背负的不仅仅是江箐珂一人的命,还有身后所有跟他一路杀到现在的部属,以及许多人的信赖和希冀。” 再次掀起眼眸时,李玄尧眺望着西齐的方向。 默了良久,他问江止:“西齐程家军守的是哪所城?” 江止答:“苇州城。” 李玄尧目视远方,漠声道:“蛮苗、南越都打过了,还怕多一个苇州城吗?” 江山他要,妻也要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扯了扯缰绳,骏马踏着蹄子,转了方向。 “回城,备战。” 话落,李玄尧扬鞭先行。 江止站在原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冲着李玄尧远去的背影,扬声喊道:“不是,那老子的马?” 可李玄尧却是头也不回。 无奈之下,江止只好同其他部下同乘一马,满腹忧愁地回了西延城。 城门前,西延的兵将们正在赶工修葺城门,北燕的兵将则帮忙收拾城内、城外的残局。 李玄尧回到城中后,便命人查点粮草兵器,派人速速给谷俊、谷昭等人送信,命他们从驻守的关城分别送出一批粮草兵器到西延城,并从各个藩王那里分别调用一万兵马,让其速速赶来支援西延。 最后,李玄尧又下令,命赵暮四和北燕大将军各率五万人,赶去救援另外两座被敌军攻陷的西延关城。 有井有条地安置好一切,李玄尧又与江止研究起西齐的舆图来,商量攻打苇州城的计划。 西齐的舆图也是江无败以前活着的时候,通过大周在西齐的暗桩搞来的。 可惜那暗桩画的舆图就......能看。 但也就是看看。 江止以前瞧的时候,就严重怀疑江无败找的那暗桩是不是反水了。 且过了好几年,西齐那边的军力部属等事宜,想必也早就变了,眼下这张舆图也只能做个参考。 两人在衙署待到很晚,李玄尧才跟着江止回到将军府。 第一次,踏进江箐珂从小长大的地方,李玄尧心中百感交集。 很陌生,却又很亲切。 目光所及之处,好似都有那道明朗的身影闪过。 有小小的,有高挑的,有俏皮捣蛋的,有气呼呼发火的,有活蹦乱跳的,还要有拖着鞭子垂头丧气的...... 可惜就是没有现在的她。 酸涩在胸口弥漫,呛得李玄尧眼睛也跟着发酸。 他暗自沉了一口气,掩藏着情绪,带着曹公公和谷丰,跟在江止身后,来到江箐珂住的那个院子。 江箐瑶和喜晴听到消息,匆匆寻来。 一看到江止,江箐瑶便急声问道:“阿姐呢?” 江止摇头。 红肿的眸眼圆睁,江箐瑶担忧不已:“你们没找到她?” 江止点头。 “好像是被那个程彻带走了。” 江箐瑶捂着嘴,想起白日的事就后怕得身子都在发抖。 “西齐和西燕那帮畜生什么事做不出来。” “偏偏阿姐她.......” 江止问:“什么?” 江箐瑶略有迟疑。 可想到这节骨眼了,还有什么好瞒的,于是嗫喏道:“阿姐她......肚子里,有喜了。” “什么?” 江止、李玄尧和喜晴异口同声,目光齐刷刷地凝视着江箐瑶。 李玄尧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向前迈近一步,直直地盯着江箐瑶,又问了一遍。 “你刚刚说什么?” 江箐瑶道:“阿姐她怀孕了。” 宛若晴天一道惊雷劈下,江止惊得差点闪到下巴。 他恍惚了一瞬,也凑上前来问:“真的假的?” 江箐瑶点头,“真的。” 江止甚感荒唐。 他才离开西延多久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西延城被攻陷也就算了,江箐珂竟然......怀孕了? 明明他走前还好好的。 江止气得脑子发懵,张口就来:“孩子是哪个野男人的?” 江箐瑶摇头:“我问了,阿姐没说。” “孩子是我的。” 李玄尧斩钉截铁,语气十分自信。 除了喜晴,江箐瑶和江止皆一脸惊诧。 “啥?” “啥?” 程彻亦是讶然,喝到口中的水呛得喷了出来。 “怀......怀孕了?” 似是难以置信,程彻又同大夫确认,“确定她不是胖的?” 第265章 蛐蛐 西齐苇州城的将军府里,各院的主子、下人们都在蛐蛐着一件事。 说小公子去西延打了几日的仗,竟然抱了个狐狸精回来。 待程彻身边的长随送大夫出府后,得信儿的下人们又争相疾走,跑回去给主子们送信儿,说那狐狸精还怀了小公子的骨肉,且脉象强而有力,有可能是孪生子。 春后就要与程彻成婚的表小姐听后,趴在老夫人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老夫人心疼地安抚她,说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那狐狸精再怎么得宠,也是个与男子私相授受、不守妇道的女子,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主儿,入府也只能当个贱妾。 表小姐接受不了她尚未过门,便要有庶长子的事儿,问老夫人可不可以把那孩子给落了。 老夫人面上虽然偏袒表小姐,可心里还是想抱曾孙子。 更何况还可能一下抱俩。 府上从未有孪生子这样的新鲜事儿,老夫人期待不已。 遂又好声哄那表小姐,只道狐狸精这胎未必就能生个男孩儿,保不齐就是女娃娃呢。 更何况,他们武将世家的儿郎常年征战沙场,命都是说不准的,这能多留个种就得留个种,免得程家日后断了香火。 府里各院各屋蛐蛐什么的都有,程彻这边儿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他站在榻边儿,双手抱胸,瞧着昏睡中的江箐珂。 大夫给她施了针,烧退了不少,而身上受的伤,他院子里的女婢们也都给上药包扎过了。 目光在隆起的被子上停了半晌,转而移到江箐珂的脸上。 自少时后,程彻还是第一次这样安安静静地打量江箐珂。 “睫毛还挺翘。” 程彻歪头瞧了瞧,觉得距离太远,俯身往江箐珂脸前凑了凑,伸手去拨弄了几下浓而密的睫羽。 毛茸茸的,痒痒的,还怪好玩的。 欠手随着目光游移,又落到江箐珂的鼻子上。 捏着她的鼻尖,左右晃了晃她的脸。 人睡得极死,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两瓣唇干得起皮...... 移过去的手悬在江箐珂的脸上犹豫了一下,手指蜷勾,转而又去捏了捏江箐珂的耳朵。 耳垂肉肉的、软软的,也挺好玩。 瞥见她枕边的那枚黑檀木祥云簪,程彻拿起来摆弄,然后放到鼻尖下嗅了嗅。 幽幽的檀木香气,还怪好闻的。 是时,长随从屋外面回来,走到程彻身边,瞧了一眼江箐珂后,问道:“少将军喜欢她?” 程彻听了,当场便急了。 将簪子扔回江箐珂的枕边,矢口否认:“喜欢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