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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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山估计刚在家里招待完客人,餐桌上的山珍海味都还没撤。 许乘坐下来,像个无赖一样,筷子都不拿一个,直接上手将桌上的名贵食材扯来吃。 你发什么神经!许临山黑着脸骂他,还有,你这一身伤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去了打架?! 许乘对他的骂声充耳不闻,一口食物没吃完便吐掉。 许孟和朋友聚会结束刚到家,看见许乘,满眼欢喜地想上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还没来得急开口,就见许乘扔下食物,带着咬牙的语气说了句难吃。 一看这架势,她就知道情况不对,立马看向钱兴。 钱兴双手交叠立在一旁,什么都不敢言。 许孟唯有自己当和事佬,不管是什么架,先劝了再说。 哥... 回房间。 许孟刚说一个字,就收到她哥的吩咐。 她有些愣,以前吵再厉害,他哥也没让她回避过,这回怕不是要打起来? 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 许孟还没回神,又听见许乘重申了一次,回房间,哥有事要跟他谈。 第98章 我问你们什么视频! 许孟本来不想走的,但在许乘的一再严肃要求下,还是乖乖上了楼。 不过也没乖彻底,她偷偷开着个门缝偷听动静。 毕竟从小到大,她哥严肃的样子屈指可数,太反常了。 许孟走后,许乘拿起餐巾擦手,冷声质问对面的许临山,谁让你找她的。 许临山自然知道他指什么。 就在一个小时前,也就是医生给许乘包扎伤口时,周双退到走廊联系了钱兴,让他转告许临山,说她不会离开许乘。 如果他们非要动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除非她死,不然一定对峙到底。 许临山冷笑,我不会让你跟一个无名丫头在一起,更不会让你跟母亲有那样经历的人在一起。 许乘有片刻愣,什么经历? 周双没跟他说。 只说了他父亲让她别耽误自家儿子的前程和良缘。 想起周双这段时间的反应,许乘确实觉得许临山绝不是让她别打扰他出国那么简单。 他猛站起身来,咬牙盯着许临山,你做了什么! 许临山倒是没想到周双没跟他提视频的事,一时不知如何作声。 见他不说话,许乘又瞪向钱兴,他做了什么! 钱兴哪里敢说。 许临山敲桌子,你朝老钱吼什么!他是你长辈! 我问你们做了什么!许乘踹了脚旁边的椅子。 红木椅笨重,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他的目光已经转回到许临山身上,眼睛里满是恨意,一如当年母亲死时,那般恨他。 许临山有一瞬间愣,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儿子那充满恨意的眼睛了。 这几年再怎么吵吵闹闹,儿子顶多就是叛逆点,把生气和厌恶都写在脸上,恨意倒是少见。 况且当年他不想救孟茹吗,他当时压根没反应过来。 这十年他不也活在痛苦当中。 天天后悔如果没竞那块地标,没招惹到竞争对手,也就不会遭遇后来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害得一下子丢了两条人命。 许乘眼底的恨意还在往上攀。 许临山大概被他这双眼睛刺激到了,怒气也瞬间爆发,我就算真做了什么,你又能奈我何!我就是拿她母亲的视频威胁她了,你又能奈我何! 闻言,许乘双目赤红,直接把餐布掀了。 满桌子的餐具食物噼里啪啦往下掉,碎了一地。 事情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许孟早就待不住,赶紧往下冲。 钱兴也急忙上前劝,少爷,老爷那是气话,视频老爷早让我处理掉了,没想真的传出去。 什么视频。 许乘问了一遍没人应。 他摔了一个酒杯,我问你们什么视频! 许临山抬手指过来,你嚷嚷什么! 许乘!你以为自己仗着什么,才敢在这里跟我叫嚣!没有你老子我,你在这个世界上屁都不是!要不是因为你妈,这十年来,你当真以为我会惯着你?! 别提我妈!许乘踹翻身旁的椅子,声音里有难以遏制的怒气。 你们别吵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提妈妈干什么,妈妈想看你们父子相残吗!许孟跑到了楼下,地上到处都是陶瓷和玻璃碎,她走一步都困难。 问不出想要的信息,许乘离开了许宅。 他不敢去问周双,只联系骆南让他帮忙查。 一个小时后,骆南发来一个四十分钟的视频,和几年前一个轮\/奸案的案情。 顺带提醒。 【骆南:不建议看,你可能会鲨人。】 视频骆南也没有看,但调查的人跟他说了内容。 许宅书房,许临山的视频会议进行到一半,房门突然被人踹开。 许乘拎着张椅子进来,咆哮着直往许临山桌面抡,许临山!你他妈!! 他把桌面的装饰抡个稀巴烂,又拿着椅子往向旁边的书架和别的地方砸。 许临山快速断掉视频,气到头顶冒烟,青筋暴起,许乘你发什么疯!你他妈什么?!我是你老子!你这么说话,早晚天打雷劈! 许乘砸够了,才将椅子往许临山脚边摔去,这种腌臜事你也干得出,该天打雷劈的是你!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睛发红地盯着许临山,愤怒到双手都在抖。 许临山看着满屋子的混乱,同样气到口不遮拦,你给我滚,我许临山宁愿没你这个儿子! 我也他妈宁愿当年死的是你!许乘双眼充斥着暴躁,骆南说得对,他真的想鲨人。 身后传来一声抽泣。 许乘回头,看到许孟站在门口掉眼泪。 他指尖抖了下,怒气跟着消散了点。 片刻,他回头咬牙警告那个男人,许临山,再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咱俩也别做父子了,做他妈的狱友吧! 他说完转身踹开横在跟前的字画桶,走到许孟身边。 抬手粗糙地抹掉她脸颊两边的泪,哭什么,又没死人。 回去睡觉,哥今天就不留家里了,哪天有空再带你去玩。他放软声哄了句,随后下楼离开。 许乘一走,许孟的眼泪又跟决堤似的往下淌。 许临山长叹一口气,声音也低下来,你哥发神经,别管他,你回去休息。 爸,发神经的是你不是他。由于抽泣,许孟肩膀微微颤动,我已经知道你做了什么。 她哥能查到的事情,她也能查到。 你怎么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威胁一个女孩子呢,还是我哥喜欢的女孩子。 家里的事,关起门来闹闹没关系,可是怎么能去伤害别人啊。 哥哥本来就因为妈妈的事跟你闹不愉快,他有多爱妈妈你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偏偏要拿别人的妈妈... 许孟有些泣不成声,后边的话说不出来。 许临山想替自己辩解几句,张嘴又觉得无力。 我对你很失望。许孟说完最后一句,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 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 许乘坐在周双楼下附近的花圃边,他嘴里叼着烟,手中的火柴却怎么都点不着。 从许宅出来便一直手抖。 他红着眼眶,将火柴收回了盒子,随后把烟拿下,抓断了捏在手里。 二月的风也不算冷,可吹过眼睛,就莫名跟刀刮一样,刮得他泪失禁地往下掉水珠。 妈妈,那里有位哥哥在哭。 许乘刚好坐在灯下,一个小男孩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眼瞧见了他。 小孩拉着妈妈过来,又独自在许乘跟前蹲下,哥哥,你是不是手痛,所以哭? 他看见许乘手上缠着的纱布。 我刚刚也去医院打了针呢,也痛到哭了,妈妈给我买了糖,我分你一半。 小孩把兜里一半的糖塞到了许乘手中。 许乘攥着糖,眼泪忽然止住,他看看小孩,又抬头看小孩妈妈。 小孩妈妈笑笑,我家孩子比较外向,见人都要聊两句,你别介意。 许乘一愣,想起来好多年前,他妈妈也跟别人说过这句话。 那对母子走后,许乘把糖收进口袋,抬手抹了把脸,又把火柴拿出来点。 点着一根,没两秒被风吹熄。 第二根怎么都点不着。 跟前突然又多了一双脚,他抬头那刻,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