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廢文網 - 都市小说 - 宴涩反应[破镜重圆]在线阅读 - 第69章

第69章

    “我管他死活”几个字还没发出,林玄又瞬间觉得将这样一个不知情的人卷进来,始终不太仁义,只好作罢。

    【古老板就不要逗我了,不想去就直说。】

    她和古昇共事的这两个多月,相处得就像朋友一样,再加上对方同样也有在英国留学的背景,更是极大程度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他为人没有什么架子,就算是跟下属也交谈甚欢,林玄跟他做同事自然是很开心。

    只是他实在不是林玄会喜欢的类型,所以她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对方也心知肚明。

    如今倒是他这个异性朋友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今天吗?大画家真会挑日子。去可以,不过事先声明,我不给加班费哈。】

    林玄看着古昇的消息会心一笑,旋即便听见楼上传来异响。

    她疑惑地扬起头向楼梯望去,依旧空空如也,便又低下头。

    【古老板真会开玩笑。】

    一番寒暄,林玄又将时间约定好,最后才将地点发给古昇。

    她打算自己打车出去,即使她真的很想让陈宴亲眼看着她和古昇出门“约会”。

    但为了保护古昇这个无辜者,她还是没狠下这个心来。

    谁知道那疯子吃了醋会做些什么?

    到了中午,厨师做好了午饭,保姆端菜上桌。

    林玄依旧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没动弹,肚子却诚实地开始“咕噜咕噜”乱叫。

    同古昇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可她从早上起就没吃东西,毕竟陈宴坐在餐桌上,她看着就不开胃。

    如今就连刷手机都没了兴致,她只一个劲地向楼上瞥去。

    一分钟。

    两分钟。

    两分半。

    该死的陈宴还不下来。

    她一边腹诽,一边伸长了脖子望向餐桌上的饭。

    米香味扑鼻,光是闻着她就能感觉到淀粉在口舌上分解,齿颊留香。

    保姆已经上楼催过了两回,楼上却依然没有动静。

    “嘶,嘶。”林玄已然化成了一条伺机而动的白蛇,朝保姆嘶了两声。

    “少奶奶……”

    “嘘!”她将食指抵在自己唇前,用气音接着说:“他下来了吗?”

    “少爷让您先吃,不用等他。”

    “……哼。”她望向楼上,隔空朝他做了个鬼脸,心里哄着自己,起身趿着拖鞋走到饭桌前坐下。

    她心里一直对自己说:

    只是因为她饿了,不是因为他让她吃她才去吃的。

    保姆细心地跟在她的后面,替她拉开椅子,又适时推上。

    林玄安稳入座,起初还会不时地扬起脑袋看向阶梯黯淡的感应灯,直到几口碳水下肚,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晓得睁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挨个菜式夹一口。

    吃完了又舔舔筷子,嘴里忍不住地窃喜。

    嘻嘻,该死的陈宴,吃我的口水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玄瞬间听到了楼上传来动静。

    “咚——咚——”

    男人下楼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她的心脏上,令她痕痒难耐。

    他不过朝林玄的脸上一瞥,林玄便瞬间感觉后背紧绷,双膝牢牢地并拢,半分不敢动弹。

    她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明明该慌张的人是他才对。

    他慢慢地靠近林玄,走到了她的身后。

    林玄明显感觉到他脚步的停顿,以及耳边传来的热意。

    心脏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难耐地咽了咽口水。

    林玄坐在长桌的主座上,两侧的座位都是空的。

    她的视线瞬间变得锐利,忍不住低下头去看那双皮鞋的动向。

    男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不过往她身侧的椅子轻轻一搭,林玄便抬眼瞪他:“坐对面去。”

    陈宴无奈轻笑一声,走到长桌的另一端落座,隔着十二米的餐桌与她遥遥相望。

    保姆给他端来了粥水,他微笑着点头致意。

    林玄看了看眼前的几盘菜,又看了看陈宴面前的稀粥,最后才抬眼与他对视一秒便又躲闪开。

    “装什么啊……”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只是心里更加生气了。

    又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他却把所有菜都给了她,自己一个人喝稀粥,上演一出苦情戏,恨不得让她心里蓄满愧疚。

    “混蛋。”她没忍住骂了一句。

    男人闻言抬了抬眼,没做声,苦笑着再次低下头舀粥送入口中。

    林玄看着他一口一口粥慢条斯理地喝着,既不反驳她,更不与她斗嘴,心里莫名地感觉空落落的。

    从前她胃病犯了,他都会不厌其烦地吹凉粥水,一口一口地喂到她嘴里,直到她吃饱为止。

    粥是她指名要的,是他亲手做的。

    她别开了视线,不再望他,想要再续上几口饭,也觉得索然无味,索性放下了饭碗回房间。

    陈宴握着精致银勺的手一滞,朝她背影远远望了一眼。

    她不在,嘴里本就寡淡的稀粥味道更是淡如开水。

    明明刚才还能尝出一丝的清甜气味。

    咚——

    沉重的木门再次发出响声,陈宴竟不知自己刚刚发呆了多久,再次舀起粥水却发觉已然变了温度。

    他放下勺子,朝林玄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已然换了一袭黑色吊带长裙,胸前的交叉绑带设计衬得她肌肤白皙更甚。

    从背后看,只有脖颈上一条细带摇摇欲坠,而后一直到腰间布料才算多了一些。

    林玄梳了一个低马尾,两鬓又再用心地编了两条小辫并入。

    用来绑辫子的是一条绀蓝色的丝绸,垂在她的肩上,恰恰好与马尾的一角形成蝴蝶结形状。

    陈宴的目光落在她胸前那条蓝宝石项链上,随后又默默挪开视线,闷声喝粥。

    可是耳朵还在不听使唤地注视着她。

    哒哒,哒哒。

    她脚上的那双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听得他心烦意乱。

    他听着她的步子远离了自己,猜测她是要出门了,攥着银勺的手愈加紧绷。

    然而那个高跟鞋的“哒哒”声又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她身上的玫瑰雪松香气再次落入他鼻尖,他才察觉到迟来的危机感。

    林玄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揪起他的衬衣衣领,低下头双眼紧紧盯着陈宴。

    半晌,她攥着衣领的手又再紧了紧,嘁了一声:“陈宴你现在是装都懒得装了是吧?”

    第55章 耳坠

    陈宴盯着那条项链,目光逐渐黯淡,直至陷落一片黑暗。

    林玄胸口的那条蓝宝石吊坠反复晃动。

    好刺眼。

    比她若隐若现的春光都要惹眼。

    手心里攥着的勺子几乎被他折弯,他却仍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相恋多年,他很清楚她做这些事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面上愈是无动于衷,林玄便愈是紧张,以至于将一边膝盖提起,狠狠压到他的大腿上。

    她的膝盖愈发用力,西装裤上的褶皱也越来越明显。

    他偏过了脸,本意是不想与她争执。

    与其让她燃起希望又再熄灭,倒不如就让她恨他。

    只是他的目光却恰好落在了她的腰窝上,分毫不差。

    她背上的线条很漂亮,凸出的肩胛骨甚至泛着红晕。

    看着她那颇有韵味的腰窝,他脑海中仿佛闪过委拉斯凯兹的那幅《镜前的维纳斯》。

    他并不觉得她与画中的维纳斯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她佩戴的吊坠后仍续着一段不短的链子——

    实在碍眼,犹如画蛇添足。

    “说话,陈宴你是哑巴吗?”她红着眼,揪着他衣襟的手上挪到他脖子掐住,却没敢用力。

    陈宴稍稍向后仰了仰,微微掀起垂落的眼皮,眼里只剩几分淡漠,“嗯……你想我说什么?”

    林玄瞬间哑声。

    说什么?

    她想他说在乎她,说不准她和别的男人约会,说她只能是他一人的妻子,说……

    永远不再骗她。

    可她根本说不出口,她的自尊心甚至不能容忍她承认自己的私心。

    她只觉得她恨透了这个男人。

    恨他胸有城府,恨他情根深种。

    她看着那双桃花眼,偏偏又再想起那晚海边酒吧,是她揽着他的脖子,问他:“试过一-夜情吗?”

    或许是那晚的风太过炎热,又或者是那夜的酒太过浓烈,她才会乱了心神。

    耳根瞬间泛起热意,就像那晚迫不及待冲上岸透气的浪潮。

    “你不是说过你信教吗?为什么骗我?”她的眼泪早已蓄满,却仍旧不肯从眼角滑落。

    像是她早已被逼着走到了悬崖边,却仍做着无谓的挣扎。

    噙着那双泪眼,她盯着他耳垂上的十字架吊坠。

    一晃,一晃。

    陈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开口。

    他不信教,却也没敢亵渎神明。每次与她寻欢只要不是太仓促,他都会记得摘下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