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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星尘[先婚后爱] 第34节

    林墨语气笃定。

    时从意吸了口气,清了清喉咙,“师姐,上周的那个数据模型……”

    “数据模型不重要,先说‘老槐树精’。”林墨打断她,不紧不慢道:“虽然我不混金融圈,但席家的这位还是知道的,毕竟人间奇才。解释清楚,他什么时候跟你成了半夜三更吃蛋糕的关系?”

    时从意闭了闭眼,恨不得现在就把“老槐树精”的名字给他备注上。

    她盯着屏幕上“席琢珩”三个字,内心激烈地斗争后头一抬:“师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能会感觉到震撼。”

    “来,说我听听,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震撼法。”林墨放汤碗,眼神锐利如刀,“你要是敢学人当小三,我就把席家这颗老槐树连夜砍了当柴烧,看他还怎么‘成精’切蛋糕!”

    时从意缓缓地眨了眨眼:“……哈?”

    “我说你,时从意,有样有貌有学历好工作也不差,要是敢给这个姓席的当小三……”林墨指着她,眼神危险,“你就等着我亲自上门清理门户,顺带当一回法制咖。”

    时从意:……

    林墨和时从意的情谊,在研一那年才真正深厚起来。

    原本只是普通的师姐师妹关系,两人专业能力都很强,讨论课题时总能碰撞出火花,但也仅止于学术交流。

    直到林墨在学术论坛上,认识了一位才华横溢的博士师兄。

    对方不仅对她的研究方向表现出极大兴趣,还主动提出线下合作。渐渐地,林墨被对方的学识谈吐吸引,甚至开始分享自己的核心研究成果。

    谁知那位师兄转头就剽窃了她的成果,还在学术圈内散布谣言,嘲讽林墨“只会纸上谈兵”。

    那段时间林墨精神萎靡,整日泡在实验室里自暴自弃。

    时从意知道后,二话不说拔了林墨的电脑电源,从实验室工具箱里抄起一把趁手的钳子,直奔食堂。

    所有人都记得那天场景:时从意一身白大褂,长发随意挽起,钳子往餐桌上一拍。

    “要么论坛公开道歉,要么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纸上谈兵’。”

    她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食堂瞬间安静。

    之后连续两周,她每天准时出现在那师兄的实验室、食堂、宿舍楼下,硬是逼得对方在论坛公开道歉,承认学术剽窃。

    正因如此,林墨比谁都清楚,时从意这个看似随和的姑娘,骨子里有多倔。

    现在看她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林墨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大概是林墨的脑洞更离谱,时从意这会儿反而不慌了。

    她端起汤来慢悠悠喝了一口,“那你赶紧回到好公民的行里来,我跟这个‘老槐树精’的关系,比你想的要合法。”

    林墨嗤笑一声,“人未婚妻那天就在店里呢,跟你合哪门子的法?我就纳闷了,你本硕几年在我眼皮子底下清心寡欲得跟尼姑似的,就算这个‘老槐树精‘超凡入圣,人中龙凤,帅过年轻时的金城武,但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怎么,断情绝爱的人就不配领证了?

    时从意嘀咕着,但鉴于手上确实没有半点证据,连结婚证都只匆匆一瞥,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席琢珩发了一条信息。

    「你那里有结婚证吗?」

    发完才意识到有多离谱。

    人家上午给你发消息你不回,刚才问你吃饭了吗你不理,这会儿倒问人家要结婚证。

    谁没事儿会把结婚照存在手机里,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关系。

    时从意讪讪收起手机,对上林墨似笑非笑的眸子,立刻露出一个乖巧讨好的笑容:“我无法自证,但是我清清白白。”

    正说着,手机震动起来。

    席琢珩发来了消息。

    第27章

    席琢珩不仅发来了结婚证,还是高清扫描版。

    连证件上钢印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更可怕的是,他还附了张结婚证封面的照片,红本本摊开,内页外封一家三口齐齐整整,仿佛是个什么必点套餐。

    时从意大为震撼,手指不受控制地发了个「眼珠子瞪得像铜铃.jpg」,发完才惊觉这个举动有多不合时宜,可对话框顶端已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撤回也来不及。

    无所谓,反正她在这个赛道的黑历史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多一个不算多。

    她自我安慰。

    “看好了啊。”时从意点开照片,一把将手机转向林墨,“合法的。”

    林墨眯着眼聚了好一会儿焦,才看清屏幕上那两张并肩的证件照。

    大红的结婚证上,她师妹神情懵懂却依旧明艳,只是看上去有点呆;旁边的男人眉眼精致,一身矜贵冷感,唯独微勾的嘴角泄露了当时的好心情。

    林墨面无表情地看完,低头夹了块烧鹅,“现在办假/证的这么厉害了……”

    时从意气结,迅速划到下一张:“是真的!你看这钢印!这封皮!如假包换!”

    “哦。”林墨慢条斯理蘸着梅子酱,眼皮都没抬,“别指望我给份子钱啊。”

    时从意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偏偏就在这时,席琢珩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整个人僵住了,看了一眼屏幕,又望向林墨。

    不是,她最近住修罗场里了?

    林墨被她那一眼看得莫名:“你男人来电话,你看我做什么?”

    时从意脸上一热,下意识捂住发烫的右耳,接起电话:“喂……”

    “怎么突然要结婚证?”

    电话那头,席琢珩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背景很安静。

    “被师姐抓到了,她不相信,我就给她看看……”

    她说得乱七八糟含含糊糊,席琢珩却听懂了。

    “没关系,你师姐不算外人。”他说着,声音很轻,“吃饭了吗?”

    刚才就是这个问题让他暴露,还问!

    时从意头如斗大,还是老老实实地答:“嗯,和师姐在吃粤菜。”

    “虾饺趁热吃,陈皮骨别贪嘴。”他温声嘱咐,隐约还能听见翻动纸张的声响,“给你带了礼物,回来拿给你。”

    时从意应了,两人说了几句后双双挂断,一抬头,对上林墨意味深长的目光,不自觉地气弱:“干嘛……”

    “时从意,”林墨托着腮看她,“我认识你六年,从没见你这么春心荡漾的样子。”

    时从意下意识摸了摸脸:“别乱说,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证都领了,不是我想的哪样?”林墨嗤笑,“出息了,一玩玩大的,你们家张女士知道吗?”

    这句话一下戳到死穴,时从意垂着眼,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没打算告诉她。”

    “要瞒多久?”

    时从意挠了挠脖子,眼神飘忽,“能瞒多久是多久。”

    她没说的是,这段婚姻在她心里,像是场随时会醒的梦。

    林墨盯着她,目光如炬:“你说你俩不是我想的那样,就你刚才那劲儿,我真该录下来给你看看,比我想得还要腻乎。”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犀利:“还有你家那位,赫赫有名的‘高岭之花‘,网上流出的照片不是西装笔挺贵的要命的样子,就是一副睥睨众生的冷脸。要不是亲耳听见,谁敢信他还能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

    “没有,他只是……只是……”

    时从意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全盘托出,“上次在店里遇到的顾小姐,是他家里定的联姻对象,他是不想被束缚才找我的结婚,就是权宜之计,没有别的。”

    “不信。”林墨冷哼,“你那位看着像是会被家里拿捏的人?再说——”

    她捏了捏时从意的下巴,“我师妹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当年追求者从学校南门排到北门,怎么就成了权宜之计?”

    “师姐,过了哈,就算对我有滤镜也低调点儿。”时从意摆摆手。

    “那你呢?”

    “什么?”

    “你对他的想法?”

    时从意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墨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才轻声说:“……不知道。”

    林墨恨铁不成钢:“你们既然不是因为感情结婚,婚前协议总签了吧?毕竟他那么大个身家。”

    “证领的太突然,什么准备都没有。”

    林墨沉默了,半晌后她笑出声:“好好好,你现在玩的我都看不懂了。”

    她掰着手指数,“他一个席家继承人跟你‘权宜之计‘领证,完了还不跟你签婚前协议,怎么,是男菩萨吗?”

    末了她又道,“不对,你也是个女菩萨,过家家都没你俩这么夸张!”

    时从意盯着面前的蒸笼不说话。

    “你那件高定也是给他买的吧?”林墨往椅背上一靠,挑眉打量着她,“他是席澜的堂兄,你在席家这么多年,就算不是青梅竹马也算是熟人,这是兔子吃了窝边草啊。”

    “没有没有,我跟他真的不熟。”时从意弱弱地辩解,“之前在店里跟顾小姐说的都是真的。我十六岁到席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去了沃顿,在这之前没说过几句话,我都以为他不认识我。”

    “我最恨大美女妄自菲薄,你看看你这张脸,说这种话别人信吗?”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也八九不离十。”林墨自顾自下结论。

    “他应该……不会喜欢任何人。”时从意轻声打断,眼前又浮现起多年前那个疏离的侧影,“我亲耳听他说过。”

    “这种话你也信?”林墨嗤笑一声:“我一个修无情道的都知道,男人说这种话就像我说不想吃甜品,可要是五星主厨亲手做的——”她伸手戳了戳时从意的额头,“我立马真香!”

    时从意想说席琢珩不一样,他根本不会为谁破例,又感觉自己越描越黑,干脆放弃挣扎,低头专心对付碗里的芒果布丁。

    就在她埋头苦吃之际,邻近包厢的门忽然被猛地推开,一阵嘈杂的争执声陡然打破了餐厅的宁静。

    看清那两人的模样,时从意条件反射往窗边一躲,只露出半个脑袋偷瞄。

    林墨看着她这副做贼似的样子,不由好奇,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