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家和索恩家族有几代的交情,至于林抚,”虞听轻哂,“什么时候你和他一样成绩优异,或许我能考虑与你合作。谁让你从不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呢。” 希莱尔瞪着他,虞听对他挑了挑眉,低头准备将扣子系好,突然希莱尔一把死死攥住虞听的手腕,将人压在洗手池边! “希莱尔!”虞听一惊,“你放开——” 他想挣扎,可希莱尔另一只手撑着池边,将虞听困在这个由他身体构成的狭窄囚笼。 虞听后腰抵住冰冷大理石台边缘,坚硬的钝痛令他微微弓起身,漆黑瞳孔蒙上生理性的水雾。 希莱尔低头,凑近虞听苍白的脸。 “那燕寻呢?”他一字一顿,说。 虞听猝然睁开眼。 希莱尔看着那双眼尾泛红的眸子,忽然有些苦涩地笑了。 “你和四年级的燕寻订婚了,是真的吗?”希莱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关往外蹦,“你嘲讽我幼稚得像个宝宝,原来是因为你喜欢这种比你年龄大,比你更成熟的,是吗?” 他欺身压得更近,虞听不得不仰起头:“我什么都不喜欢。我和他,也没有什么婚约……!” “你不喜欢他?”希莱尔眼里短暂地亮了一下,表情却更加扭曲,“那为什么会和不喜欢的人订婚?难道为了家族利益你可以和任何人联姻?!” 虞听用力想抽出手:“无可奉告!” “你别想走!”希莱尔手上更加用力,青年腕子细瘦,腕骨坚硬凸起,被希莱尔捏得隐隐咯吱作响,“燕氏到底许诺给你什么了?你怎么知道他们能给你的,欧文家族就给不了?!” 虞听卯足了劲儿用力将希莱尔推开:“希莱尔·欧文!” 希莱尔踉跄后退两步,虞听捂着被捏得淤青的腕子深深弯下腰,痛得几乎要蹲在地上,希莱尔脸上狂躁的神色褪去几分,他上前一步:“让我看看……” “你给我滚!”虞听撑着洗手池起身,一把将他再次推开。 这一推力气和小猫儿没什么区别,可希莱尔还是愣在了原地。趁着这功夫虞听跌跌撞撞冲到门口,希莱尔这才反应过来:“我话还没问完——” 虞听拧开门锁将门拉开,他脑袋昏沉,重得抬不起头,却看见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出现在门外。 连身后希莱尔追过来的脚步都倏地刹住:“你——你怎么在这?” 虞听扶着门框,喘息着抬起头。 不偏不倚的,他的目光对上燕寻那双深邃黧黑的眼睛。 “小听,”燕寻对他伸出手,“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 小虞:好看吗?(天然呆·鱼的重点错误) = 最后一次压字数需要,下更应该在周五下午~ 感谢宝宝们的留言支持,如果能投上一瓶好喝的营养液就更好啦,爱你们[熊猫头] 第20章 空气凝结了。 希莱尔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发出几个沙哑的音节:“燕寻?” “是燕寻学长。”燕寻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几乎腿软的虞听挡在身后,“无论校内校外,你都该这么称呼。” 希莱尔嘴角肌肉牵动,扯出一个阴恻恻的笑。 他站直身子,恢复往日那桀骜傲慢的模样。 “学长怎么不请自来?”希莱尔说。 燕寻看也不看虞听,单手将人揽过来。 虞听一怔,可他这幅身子太虚弱,稍微一点剧烈运动都能要了他的命,现下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燕寻搂着他,借力勉强站稳,垂着头大口喘息。 燕寻的手牢牢扣住虞听最收窄的一段侧腰:“我和你一样收到了请柬,应该不算不请自来。” 希莱尔冷哼:“我指的是我和虞听同学的私人谈话。学长看不出来你打扰了别人?” 燕寻手臂从背后环着虞听那不堪一握的腰肢,渐渐收紧。 “因为我要接我的未婚伴侣回家。”燕寻说。 希莱尔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了。 “未,”他下巴颤抖了一下,“你们真的是未婚……” “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燕寻平静地打断他,“虞听身子弱,要静心休养,晚睡会影响他的精神。再见,希莱尔学弟。” 说完他搂着虞听转身离开,希莱尔望着二人的背影,嘴唇微不可查地一颤。 “虞听,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呢喃自语,却如同丢了魂儿一般,再也没有追上去的冲动。 燕寻揽着虞听走出索恩家族宅邸,替他拉开早就停在门外的劳斯劳斯魅影副驾驶车门。 虞听坐进车里,仰头靠在头枕上,半阖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主驾驶的门被打开,月光透过前挡风玻璃,照在虞听纸一般惨白的脸庞。 他单薄的眼皮轻微抖动,艰难掀开一道缝隙,偏头望向坐进车里的燕寻。 “怎么是你开车?”他虚弱地问。 燕寻倾身替他扣好安全带,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蹭过虞听脸侧。 而后他抽身坐正,脱下风衣外套,盖在虞听身上。 “司机有事。”燕寻握住方向盘,目视前方,“我是临时过来索恩家的,想想还是不用劳烦他跑回来一趟。” 虞听把燕寻的外套拥进怀里,垂下眼帘:“你倒是个体贴的雇主。” 燕寻启动车子,短暂地瞥了虞听一眼。 “是谁泼了你一身的酒?”燕寻问。 车子驶出索恩家的别院,开始平稳加速。 虞听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冷,身体不由自主地打摆子,他下意识攥紧了燕寻的风衣。 “我以为比起这个,你会先问为什么我换了个新发型。”虞听轻描淡写。 燕寻握紧方向盘。 “我不是有意偷听。”燕寻说,“不过希莱尔的声音实在太大,很难不注意到。” 虞听笑了笑,没说话。 汽车继续行驶,路灯暖黄色的光一轮一轮飞速在二人脸上闪过,模糊了他们的表情。 燕寻看了一眼后视镜,随后打开空调暖风。 “你为什么会来?”虞听轻声问,“当初你说过不喜欢参加这种社交活动。” “我的确不喜欢,”燕寻面无波澜,“母亲说让我一定代她转交给尤里乌斯·索恩的贺礼,维持两家的友谊,我不得不赶来。” 虞听:“哦,原来是这样。” 一阵沉默。 路灯有些晃眼,虞听阖上眼帘,暖气逐渐充盈车内,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便让人昏昏欲睡。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他体质又弱,坚持到现在全凭那点精气神吊着。 只可惜上辈子没碰到燕寻这种有人性的雇主,虞听想,否则自己也不会习惯性地靠着意志力强撑,把好不容易大病初愈的身体搞成这副模样。 燕寻忽然又问:“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向你泼酒。” 虞听无力地摇摇头:“那人也不是故意的。” “有句古话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虞听勉强笑笑:“燕少爷还真是头头是道的……我知道了,下次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燕寻道:“为什么要在希莱尔面前否认我们的关系?” 虞听把风衣往上扯了扯,将椅背放低,躺下的那一刻他酸疼的后背无比放松,几乎要喟叹出声。 “这不是你的意思吗,燕少爷,”他说,“婚约的事在学校不能声张。” 燕寻黧黑的眼眸颜色更深了一分。 他沉声道:“不声张不代表要撒谎否认。更何况希莱尔在纠缠你,说出真相可以让他离你远一些。” “让他知道,就等于让整个学校知道。”虞听恹恹地咳了两声。 “你很了解他?”燕寻语气陡然加重。 信号灯变红,劳斯莱斯刹停在路口。二人身体因为惯性向前,虞听消瘦的胸口被安全带死死勒住,他抓紧盖在身上的风衣,蜷起身子低喘了一声。 燕寻表情无声无息地松动。 “抱歉,我开得太快。”他立刻说。 虞听喘息着:“……没事。” 燕寻的脸隐匿在路灯照不到的墨汁般的阴影中,深邃眼窝里盛着望不见底的汪洋。 他听上去依旧很严肃:“你和索恩夫妇聊了些什么。” 并非疑问句的语气,让虞听顿时警觉。 “你怎么知道?”虞听问。 燕寻没回答。 胸口阵阵钝痛,虞听咬唇:“你应该知道答案的。为了我父亲的改革法案能够通过,我必须帮他拉拢到足够的选票;否则等着虞家的只有政治上的出局。对我们这种家族来说,出局意味着死亡。” 燕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令尊的法案,就算如此,你也没必要把宝押在索恩家族。比起求助外人,更明智的决策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