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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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新故抬头,面前青年看上去二十出头,十分秀气,只是看上去有些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虞新故,跟猫似的。 “这是哪?” 虞新故打量起周遭来。 客厅老旧的木制家具上铺着柔软的橙黄色灯光,窗框和门框甚至是他只在纪录片里见过的旧款式,大约是下雨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朽木味。 离远了,他才发现刚刚的大饼脸,居然是只体型不大的三花猫。 “耀武胡同,你刚刚在我家门口晕倒,”三花说,“我和阿尘救了你。” 叫阿尘的青年也点了点头。 自小在北城长大,虞新故幼时贪玩,某次和姐姐虞秋还有几个同学偷跑出门,在一片胡同区被家里保镖找到。 姐弟俩因此受到父亲的批评,事后管家安抚两个孩子,说那片胡同叫做耀武胡同,藏着很多精灵妖怪,一到晚上,猫叫声不停。 虽然知道那是管家的话术,虞新故也对耀武胡同敬而远之了。 如今竟然迷糊走进了这片志怪区域。 虞新故惊诧地看向小三花:“你能听得懂我说话?” 小三花喵喵一笑,纵身跃向青年怀中,面朝虞新故蹲坐下来:“当然,因为我们一样。” 它眯了眯眼,竖瞳饶有趣味地盯着面前的比格:“其实你是人吧?”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院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猫叫,阿尘为虞新故打开暖气将它的皮毛烘干,又拿来几条煮熟的鱼给他吃。 小三花舔舔爪子:“你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让灵魂出窍,附身到一条狗身上。” 虞新故没心思吃鱼:“我出了车祸,变成这幅样子。” “是外力撞击导致的。你很幸运,这么大的冲击力,居然没有当场死亡。” “那我,不,我的本体,现在会不会已经?” “如果本体死亡,你的灵魂不会占据在一只狗身上,”小三花得出结论,“你恐怕是陷入昏迷了。” 虞新故稍微松了口气,又立刻问:“有没有尽快回去的方法?” 小三花和阿尘对视一眼,半开玩笑似的对虞新故说:“做一只宠物狗不好吗?” 实话讲,是很好,他只需要吃吃睡睡,在主人需要时坐在他身边就好,吐吐舌头翻个肚皮也能让郁元神魂颠倒。 但作为宠物,他也只能做到这些。 人人生来不同,有人可以选择安逸一生,但虞新故不行。 于公,爷爷虞道成年事已高,中连迎来正是权利变换的多事之秋,虞新故肩负的责任只重不轻,自知不可能抛下家人和事业自己逍遥。 于私,自己和郁元之间也有太多需要理清的事,既然有机会破局,就绝不能看着郁元被骗,也绝对不接受两人这样的结局。 这是他需要承担的责任。 他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面前的一人一猫,坚定道:“我必须回去。” 深夜仍然亮灯的小屋里暖烘烘,偶尔传来很轻的猫叫,和青年清澈的说话声。 关于回归本体的方法,小三花耐心同面前的比格解释一番。 只有虞新故找到本体,设法让灵魂再次出窍,和本体融合才能恢复人身。 “听上去简直像扯淡,”虞新故咋舌,“难道让我再被撞一次?” 谁能担保撞击后不会出事?虞新故用来运筹帷幄的大脑岂不是成了玩具? 阿尘又拿了一些鱼肉出来,一条给自己,一条给小三花。他不太熟练地使用着筷子,埋头吃鱼:“你不想回,撞击也不管用的。” 小三花发现虞新故对此方法的安全存疑,于是跑到了电视柜下,翻出一盒药瓶,叼到桌上。 一人一猫埋头忙了一阵。 “这里面装的是可以让意识强制离体的药,”阿尘将手打开,一枚小小的金色葫芦吊坠躺在他手心。 “必须在本体面前使用,才能保证你灵魂可以回去,”小三花强调,“只有一颗,你要珍惜。” “好。” 虞新故站直身体,毫不犹豫地让阿尘将葫芦吊坠套在了自己的脖颈。 外面雨声逐渐停了,时间已经是后半夜,虞新故不肯耽误太久,立即要动身回到金风园。 如今靠他自己找到本体,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他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有郁元。 即使郁元再怎么嫌弃他,虞新故也下定决心不能离开他。 毫无困意的一人一猫护送着他走出胡同,驱车前往金风园。 午夜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静静铺满湿润的地面。 车窗打开,暑气和雨后草木的清香充斥着安静的车厢。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虞新故看看一旁的青年,又看看端坐在副驾的猫咪。 “我其实想问,你说你和我一样,”虞新故对三花说,“你其实是阿尘吗?” 驾驶座上的青年瞥了眼后视镜,三花转过头,不置可否。 “那边有人。”阿尘忽然提醒道。 虞新故支起身体。 空旷的街道上,连楼下的酒馆都闭上眼睛,泛着水光的绿化带旁边蹲着个雨停了还没忘记收起伞的男人,远看像雨后的蘑菇。 他几乎趴到地上,找了一会儿,又起来,一边叫“小宝”,一边继续往前,刘海是湿的,一缕一缕的,声音是哑的,带着哭腔,听上去比百达翡丽被摔坏时还要难过。 郁元当然舍不得自己的宠物,为此在大雨里寻找了整夜,狼狈的样子没比虞新故好多少。 “停车,”虞新故心脏突突跳,朝阿尘喊,“快停车!” 车门打开,掉下来一只瘸腿花狗,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去,耳朵不停扑腾着,“werwer”的超大叫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响起。 三花阿尘堵住耳朵。 “好吵。”“喵啊。” 郁元闻声一愣后猛地直起身子:“小宝?”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然后往前跑去:“小宝!” 一人一狗相撞,狗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小宝,”郁元一边叫它,一边哭着责问道,“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找你多久啊,坏狗,以后再也不找你了!你再跑一次试试!” “还不是你先……” 虞新故闻到他身上的汗味,感觉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裤脚和鞋子上都是泥点,于是抬起头,舔舔他的脸:“算了,不跟笨蛋计较。” 不久前还让虞新故滚的郁元,这时却宝贝似的抱着他不撒手,虞新故第一次觉得郁元抱自己这么紧,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抱了一会儿,郁元又跟他分开,开始仔仔细细打量他,摸他干燥温暖的爪子和腿,确认没受伤后才放心,安慰狗似的揉他脖颈白色的毛。 “咦,”摸到一半,郁元问,“这是什么?” “是我送他的小礼物。” 郁元抬头,这时才注意路边的车旁站着一人一猫。 “我捡到了他。”青年解释,“狗很可爱,所以给它吊坠。” 他怀里的三花猫喵了一声,表示赞同,低头看着郁元怀里的比格。 “谢谢,谢谢!”郁元有些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我给你转……” “没有这个。”青年指着手机,“不用了。” 见郁元愣住,青年又补充:“他自己找来耀武胡同,自己回家。” 三花喵了一声,青年闭嘴了。 “耀武胡同?自己回家?” 那地方离金风园起码隔了五六公里,郁元一头黑线。 青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他和郁元说,“别再把他弄丢了。” 郁元重重点头。 回家的一路,他始终抱着这只25斤的比格犬不撒手,直到安全抵达人与狗的生活营地。 确认三遍门是否锁好,他才放下手里的小黄伞。 黄伞上的水滴往下落,浴室里花洒的温水也滴到店面。 “怎么跑到耀武胡同那么远的地方呢?” 郁元给虞新故用水冲洗耳朵和爪子,捧着他湿漉漉的脸问:“不被人捡到,你是不是不想回来了?” 狗不说话,黑眼珠转到一边。 “你还生气?你撞伤我朋友,还让我损失了这么多钱,”郁元拍他的脸,“你还有理由生气?” 狗爪子放郁元膝盖,直起身体,义正言辞地汪呜汪呜说了一通,不满意地为自己辩解。 郁元拍它湿漉漉的爪子:“放下。” 狗嘟嘟囔囔又坐好了,大眼睛乌溜溜追着郁元。 “再乱跑我也不,不找你了,雨那么大,真是的。”郁元冲去它脸上的泡沫。 宝听完,鼻头贴着他手心,可怜巴巴地小声叫着,像是听懂了郁元的话,在求主人原谅。 养宝这么久,郁元发现宝和其他宠物不同——它太聪明了,似乎有人类的部分思维方式,能快速精确地能捕捉郁元的情绪。 比如宝早起会为他盖被子,宝会为他阻挡伯恩山的袭击,帮他给矮脚郁金香浇花,配合他拍视频赚钱,宝承接郁元的喜怒哀乐,郁元只用了一些小蛋糕,宝就愿意不离不弃,宝对主人的爱温暖地流淌在郁元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