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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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一晃,母女身份对调,唐薇好似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是如此激动的看着年幼的唐秋璱一步一步朝自己慢慢走来。 她们总是在做母亲的时候重新学习如何做女儿。 唐秋璱决定跟年轻时野心勃勃的唐薇和解,而唐薇也选择跟一意孤行的唐秋璱握手言和。 “只是她生下了你,但是大出血,在医院住了很久。荣德胜依次为借口不让秋璱亲自抚养孩子。然后在他的骄纵和传输下,荣希乐才长成现在这副孬样。”谈起往事,唐薇只能叹气。 “秋璱很难过,她觉得荣希乐的不堪完全是因为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职。我总劝她想开一些,不是谁都有母子情分的,结果没想到,是荣德胜那个混蛋调换了你。” “在秋璱跟我解释清楚真相后,我告诉她,立刻跟荣德胜离婚,然后把你接回来。荣家一堆破烂,不碰最好。我唐氏虽不及荣氏,但也是正儿八经的老牌企业,不比他们差。” “可秋璱不同意,她很犹豫,一直都没确定要不要跟你相认。” “她告诉我,她觉得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她是你的母亲,但从未养育过你,自然没有资格命令你。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在一旁守候,帮你完成你的目标。” “所以啊文亦绿,不要怪她不跟你相认,她其实也很煎熬。” 文亦绿下车,一直低着头。 崔明朗正在车外抽烟,看到文亦绿过来后飞快掐灭烟蒂。 “谈完了?” 下一秒文亦绿靠了过来,把头搁在崔明朗的肩膀上。 “借我靠一会儿。”他声音沙哑,刘海遮住眼眸,看不见眼角的湿润。 “要收费的。”崔明朗很坦然,“而且要是柯然吃醋派人刺杀我,你可要替我说话。” “知道了,闭嘴,吵死了。”文亦绿闭上眼睛,用力抱着崔明朗,他的身体不自觉的轻轻颤抖,像是蝴蝶翕动的翅膀。 -- 回到荣家已是傍晚,偌大的荣家庄园现如今已经枯败,曾经住满人的副楼也被搁置。 为了展现荣家家大业大的盛景,荣民长里里外外认了二十几个兄弟,然后把这些兄弟的家人也全都纳入荣家。这导致荣家出现了一大堆吸血虫,家族财务状况堪忧。 文亦绿上任后在商言商,做事雷厉风行不择手段。他给那些人两个选择,第一是拿一笔钱走人,从此两清。第二是搬出去住,每个月从家族信托里拿固定生活费,并且随着同脉受益人增多,生活费也会相应削减。 至于那些血缘比较近的荣家人,文亦绿也没有破例,同样给了自立门户和当没有尊严的米虫两种选择。 想要留在荣氏继续任职也可以,但一切都要遵循荣氏的劳动合同。 如果有好事长辈冲上前来指责文亦绿,则会被后者轻描淡写的一句“什么长辈,我跟你可没做过一天亲戚”给堵回去。 在文亦绿的强势和威逼利诱下,这些吸附于荣家的吸血虫终于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这个家终于顺眼了不少。 第64章 文亦绿双手插兜,静静看着人工湖面上倒映的金色绯霞。凉风吹起他细碎的头发,深邃眉眼之下,鼻梁高挺,像是无与伦比的雕塑。 怪不得有钱人都喜欢住大别墅,他们享受的是独赏风景的乐趣。 崔明朗去停车,吹了一会儿风的文亦绿自己走进客厅。五米挑高的客厅极其奢华,随处可见各种名贵古董,就连墙壁上都挂着很多名人字画。 荣民长很喜欢收藏,他地下室里有很多珍稀古玩。但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被文亦绿送出去拍卖或者抵押还债,只留下很少一部分。 为此刚从极度震惊中清醒过来的荣民长气急败坏,又接二连三听到荣家被血洗,自己儿子孙子被收监调查的悲剧,一时怒火攻心,竟然中风了。 威风无比的老人此刻形如枯槁,他佝偻在轮椅中,木讷的脸像是死气沉沉的朽木。 “爷爷,吃饭呢。”文亦绿走过来,刚好看到护工在给荣民长喂米糊。 听到声音后,荣民长黯淡无光的眼睛终于恢复几分神采,他花了很多时间才看清文亦绿的方向,然后颤抖如枯枝一般的手缓缓举起,嘴巴抖如筛糠,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荣德胜的案子要审很久,你就多吃点,不然我怕你活不到那个时候。”文亦绿靠近,很是贴心的帮荣民长拉好膝盖上的毛毯。 “啪嗒”一声,半边中风的荣民长突然打掉了护工手里的碗。那瓷碗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护工大惊,连忙弯腰捡碎片。 “不是你的问题,是爷爷吃好了。”文亦绿冷若冰霜,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可吃饱了也不能浪费粮食,毕竟这些米全都是拿卖了古董的钱买来的。” 荣民长像是被卡住一样死死瞪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叽叽咯咯”的声音,宛如电影里的恶鬼,恨不得生食文亦绿的血肉。 文亦绿轻蔑一笑,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 他其实不住荣家,只是偶尔回来露个脸,给潜伏在黑暗中别有用心的野兽一些警告。 实木楼梯蜿蜒向上,二楼走廊的壁灯昏暗无比,飘窗开着,风混合着不知名的花香自来。 文亦绿的卧室在三楼,但他要去位于二楼的书房。结果在靠近第三扇门的时候,轻轻的一声“啪嗒”,房门打开缝隙,黑暗如浓墨般溢出。 躲在暗处终日惶恐的困兽终于迈出一步,他拿着锋利的水果刀,死咬着唇朝文亦绿袭来。 “荣希乐,你是真的蠢。” 文亦绿眼神犀利,他面无表情反手把荣希乐按到地上,死死压制。 走廊摆桌上的珐琅花瓶被碰碎,地上全是碎片。 荣希乐吃痛,水果刀掉地,他哭得像条蛆。 许久未见,荣希乐身上哪里还有之前半分尊贵小荣总的形象,此刻的头发凌乱,眼眶凹陷,就连皮肤都如纸一样病态苍白。 “你,你这个坏人!”荣希乐胳膊剧痛,却毫无尊严的被压制着。 “坏人?”文亦绿轻笑一声,凑到对方耳边,声音冰冷:“你穿着我的衣服养尊处优二十四年,我被你生母卖到人贩子手中,几经周转差点死掉,结果你却说我是坏人?” 文亦绿眼神嘲弄,像是扔垃圾一样甩开荣希乐,轻蔑说:“荣希乐,你的脑子真的有病。” 荣希乐匍匐在地,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他就像条可怜虫,连张牙舞爪的资格都没有。 文亦绿认祖归宗,并且血洗了整个荣家。但他却没有把鸠占鹊巢多年的荣希乐赶出去,而是准许对方一直生活在荣家并且领生活费。 对此外界众说纷纭,有人说荣希乐身上还有秘密,也有人说文亦绿心善。而对于当事人荣希乐来说,他在荣家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虽然在这里不愁吃喝,但却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荣家之前的佣人被遣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新面孔。在荣希乐眼里,这些新来的佣人就跟文亦绿一样可怕,他们没有表情也不爱说话,一丝不苟只听文亦绿的命令。 荣希乐被没收了手机,每天只能看一个小时的电视,其他时间都被安排来重新学习高中课程。 文亦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魔鬼教师,对方年纪不大,却是个笑面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荣希乐治得服服帖帖,还把后者长期养成的不良习惯给硬生生掰正了。 潇洒了二十多年的荣希乐简直像是活在地狱一样,每天一睁眼就是背书写试卷,他一旦反抗就会被老师惩罚。一来二去,荣希乐开始变得抑郁,又在假少爷的身份下坐立不安,于是忍无可忍拿着水果刀去找文亦绿拼命。 当看到水果刀掉在地上的那一刻,荣希乐闭眼认命。他浑身瑟瑟发抖,但其实内心是轻松的。毕竟自己都想要文亦绿的命了,对方肯定会毫不留情的丢他出去,哪怕在外面做条狗都比在这炼狱里强啊。 只可惜荣希乐打错了算盘,文亦绿走到他面前,从荣希乐的视野里能看到对方锃亮的皮鞋。 “你要是受不了,直接把刀尖对准自己,岂不是更快了结?”文亦绿屈膝下蹲,眉毛挑高,细长的眼里毫无波澜。 “荣希乐,你真的很蠢。” “因为你蠢,你才会被林邑算计,因为你蠢,你才会被荣德胜当成棋子。” “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把你丢出去吗?因为你也是条可怜虫,是荣德胜为了控制荣家而培养的傀儡而已。” “就像一只连牙齿和爪子都被拔掉的狼,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我留在你这里,只不过是看在我母亲的份上罢了。” 提到唐秋璱,文亦绿眼神闪烁一下,他站起来,居高临下:“我顾念你跟我母亲那点稀薄的缘分,勉强留你一段时间。但我文亦绿不是慈善家,你今天可以离开,但只要走了,就永远都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