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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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听得谷雨有些费解,明明是胤禛下令要小院寸草不生,怎地就变成因她不许,小院才不许种花草了? 且院中的海棠石榴仍在,圆缸中的睡莲叶已经转黄,待霜降后就当移栽,这时也仍留在缸中,无论如何都算不得寸草不生。 这两日谷雨都没见到胤禛,以为常明或陈婆子传话走了样,回了句知道,便进屋去了。 饭后谷雨坐下来描红写字,胤禛给她的两只毛笔,笔尖已经磨秃。写出来的字笔锋分叉,粗细不一。 除去笔,纸也已经用完,墨锭只剩下小指指节长短的一截。 谷雨现在的月例三两,她自己留下一两,其余的都捎带回了家。她如今共有三两八钱的积蓄,也不知笔墨纸砚的价钱,结余下来的银子,能够支撑她读多久的书。 骑马已经被胤禛明令禁止,谷雨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读书识字。 旗人规矩不似汉人严格,她又只是奴婢,出门行走就容易多了,只需向常明告个假即可。 眼下时辰已晚,后日不当值,谷雨打算去南纸店,买些纸笔墨锭回来。 谷雨拿着笔研究片刻,用清水将笔洗干净,再拿布巾轻柔地将水裹得半干,取来小剪子,仔细修剪着笔尖。 修好之后,谷雨再试了试,开叉勉强少了些,笔却变得粗糙,差点将纸都划破。 无奈之下,谷雨只能放弃,清洗干净砚台笔,倒了清水在砚台中,蘸水在炕桌桌面上写字。 翌日前去启详堂当差,胤禛一早就进了宫,茶水房的差使清闲,常明到中午时辰才来转悠。 谷雨趁着空闲上前,道:“常管事,明朝我想告个假,去一趟南纸店。” 若是其他人,常明一口就答应了。如今一见到谷雨,屁股就隐隐做疼,心思微转,问道:“姑娘去南纸店作甚?” 谷雨老实道:“我打算去买些纸笔墨锭。” 常明沉吟了下,模棱两可道:“那些铺子见姑娘一个人前去,又不熟悉价钱,别被人骗了去。不如这样,我去问问看,谁明朝得空,陪着姑娘一道前去。” 前世今生谷雨都没独自去过铺子买东西,听常明说得有理,忙道:“劳烦常管事了。” 常明摆摆手道小事一桩,看着时辰,前去二门处守着。 快到傍晚时辰,胤禛骑马回府,到二门处下马,常明迎上前打千,“爷回来了,奴才给爷请安。” 胤禛将缰绳扔给马房阿哈,瞥了常明一眼,唔了声,大步朝里面走去。 常明紧随其后,小心翼翼道:“爷,谷雨姑娘向奴才告假,说是明朝想去南纸店。” 胤禛听到谷雨,脚步霎时一顿,金灿灿的茶花在眼前晃动,扰得他心烦意乱,脸色一沉,骂道:“狗东西,你可是皮又痒了!” 一个奴婢告假,竟然眼巴巴跑到他面前来说道! 常明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以为又要挨打时,胤禛重重哼了声,转身大步离开。 跟在后面的苏培盛追了上去,经过常明时,故意撞了他一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常明气得牙痒痒,暗自啐了苏培盛一口,接连碰壁,常明一脸的晦气,打定主意不再琢磨谷雨这档子事。 回到茶水房,谷雨正准备下值,常明招了她来:“姑娘,明朝无人得闲,只能你自己去了。” 想到谷雨忠厚老实,常明忍不住多叮嘱了她几句:“姑娘,你出门时要小心,可别走远了。出府打西边去,过西直门就是护国寺,这一带的铺子多,价钱比松竹斋曹素功的便宜。一支普通寻常的毛笔,大致在十文钱,寻常的墨锭在七八十文左右,稍微差点儿的纸十文一张也就够了。不过姑娘若要买书,价钱就没底了。寻常读书人都借书抄,姑娘.......” 本想说府中有的是书,常明及时打住了,坚决不再多嘴,打着呵呵道:“姑娘且小心就是,早去早回。” 听到价钱,谷雨顿时长松口气,她不买胭脂水粉,吃穿住行都不花钱,每个月除去买笔墨纸砚,还可积攒些买书。 谷雨道谢后回到小院,陈婆子迎上前,道:“姑娘,爷差人给姑娘送东西来了,我让他摆在了暖阁中。” “爷给我东西了?”谷雨惊讶不已,忙走进东屋,顿时震惊在那里。 南窗下的炕桌上,堆着厚厚的一摞雪白上好宣纸,一支雕着灵动可爱小狗的黄花梨笔筒中,装满了各式大小的笔。 在笔的旁边,整齐垒着十锭松烟墨。墨锭旁边,摆着几本书,书上面是几本描红字帖。 谷雨愣愣上前,拿起字帖翻开,一行之首已经写好了例字。下面的描红,只需仿照例字起笔收尾。 若照着这般练习下去,写出来的字,就与例字相似。 看字帖上的字迹,赫然是胤禛的亲笔。 第21章 谷雨不曾多想,胤禛教她读书识字,肯定要学他的字体。放下字帖,再珍重地拿起书。 除去《说文解字》《算学启蒙》等启蒙书本,还有旗人启蒙的《满汉千字文》,以及涵盖词语更广泛的《御制清文鉴》。 书本太过贵重,胤禛只是拿给她学习,过后必须还回去。 谷雨想到家境贫寒的学生,买不起书皆是抄,顿时眼神一亮。 明朝她旬休,今晚加上明天一整日,估计能将书抄完。 如此一来,胤禛的书就可早些还回去,免得不小心弄坏了挨板子。 饭后,谷雨立刻铺纸磨墨,翻开书开始抄写。 除去吃饭如厕,谷雨伏案一刻不停,直到翌日傍晚天暗下来,她才放下笔,点亮蜡烛收拾抄好的书。 《说文解字》这些书还好,满文她不熟悉,抄写得格外慢,《御制清文鉴》最厚,还剩下大半本没抄完。 谷雨不觉着困,累,只眼睛干涩,手腕酸软。她起身在屋内走动,挥舞着手臂,等舒缓了些,再继续抄写。 直到寅正,谷雨终于全部抄完。收拾好之后,她累到极点,顾不得洗漱,倒头就睡了过去。 启祥堂与宫中上朝时辰一样,她在卯正时前去茶水房当差。 仿佛才合上眼,就到卯初起床的时候。 睡眼惺忪穿衣下炕,洗过冷水脸之后,人总算清醒了些。饭后穿戴整齐,抱着还给胤禛的书本去茶水房当差。 今朝德昌歇息,善德与额森已经到了,两人正在升炉子。 谷雨赶忙放下书前去忙碌,善德升好炉子抬起头,看到倒水擦拭灰尘的谷雨,顿时吓了一跳,怪叫道:“谷雨,你歇息了一天,莫非去做苦力了,这人跟霜打过的白菜一样蔫。” 茶水房几人都知道谷雨读书认字之事,她指着书道:“这些书要还给爷,我熬夜抄书,睡得少。” 善德咧嘴笑起来,道:“我就不爱读书,亏得你能学进去。你这样刻苦,考状元也不在话下!” 她不想考状元,也考不了状元。读书与骑马一样,是她灰暗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善德喜欢说笑,谷雨亦笑了下,拧干布巾继续擦拭着案几。 今朝胤禛进宫后,直到半下午才回府。善德与额森见谷雨精力不济,让她留在茶水房中歇息,他们两人前去奉茶。 待两人回来,谷雨打算前去还书,问道:“爷可在忙?” “爷独自在书房。”额森寡言少语,答了句便去看顾炉火。 善德眨巴着眼睛,小声道:“爷瞧上去心情不大好,你得小心些。” 谷雨抱着书犹豫起来,她也怕胤禛。想了想,悄悄绕到书房外,苏培盛果然靠在廊檐下的柱子上闭目养神。 “苏谙达。”谷雨走近了,屈膝福了福身小声见礼。 苏培盛早已睁开眼,朝她笑着颔首:“谷雨姑娘要见爷呐。”说话间,他上前打起门帘。 “哎哎哎!”谷雨急了,压低声音去拦苏培盛,“我不是见爷......” “进来!”这时,门内传出来胤禛的声音。 苏培盛已经躬身回禀:“爷,谷雨姑娘求见。” 谷雨只能进屋,上前恭敬请安。 胤禛抬头看向谷雨,见她搂着几本书,眉头一皱,“何事?” “回爷的话,奴婢来还书。”谷雨走上前,将书整齐放在书桌上,再准备跪下磕头谢恩。 腿一曲,就听到胤禛沉声呵斥:“起来!” 谷雨见胤禛果如善德所言心情不好,赶忙站起身,屏声静气肃立。 金山茶之事,胤禛尙余怒未消,眼下她又来还书,愈发怒火中烧,冷声道:“既然你还回来,以后我断然不会再给你。你也别再读书识字,将我的笔墨纸砚,一并还回来作数。” 谷雨傻了眼,笔墨纸砚她都已经用过,且前日胤禛赐给她的已用了不少,一时如何还得出来? “爷.....”谷雨打算下跪赔罪,身子一动,觉着不妥,赶忙朝胤禛看去。 胤禛正冷冰冰盯着谷雨,两人视线相对,她慌忙垂下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