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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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话地关上门,矮身坐进后排。 “顾先生。”郁燃同顾雁山打招呼。 顾雁山轻点了下头,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眼里带着点玩味的笑意。 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郁燃为什么做这样的打扮。 郁燃也没有要解释或者说明的意思。 车内安安静静,空调往外送着冷气。 “阿坤先生,”轿车从小区外狭窄的街道驶出,汇入主路,郁燃出声道,“能麻烦您等下看到理发店的时候,停一下吗?” 阿坤问:“小凌先生是有什么需要吗?” “我要编一下头发。” 郁燃摸了下自己头上的黑色长假发,他想编个侧边的麻花辫,但他在家里试了好几次都弄不好,明明教学视频看着挺简单的,但他每次编出来都奇奇怪怪的。 阿坤应了声好。 郁燃察觉到身侧人的目光,转头看向顾雁山,后者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朝他摊开手。 他个子高,手也大,手掌宽指节长,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练枪,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薄的茧。 郁燃看到顾雁山右手有一道横贯掌心的疤。 说是疤也不尽然,那是陈年旧伤,伤口早就愈合了,只是有点轻微的增生,颜色比周围的皮肤更白。 包括他的指腹上,也带着同样的伤。 就像是徒手攥住了刀刃似的。 郁燃抬了下眼,有点不明白顾雁山的意图。 顾雁山说:“发圈。” 郁燃摇头,他身上没有。 他更疑惑了,他不知道顾雁山为什么要问他要发圈。但疑惑归疑惑,顾雁山让他靠过去的时候,他还是非常听话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直到顾雁山伸手,将他右侧搭在胸前的假发都拢到左肩时,他才反应过来。 顾雁山在给他编麻花辫? 因为过于震惊,郁燃的睫毛急速地颤了两下。 不管是顾雁山会编辫子,还是他帮郁燃编辫子,这些都是在郁燃意料之外的。 郁燃微微侧身,背对着顾雁山,但车内空间有限,顾雁山抓着他的假发就势必要拉进和他之间的距离。 郁燃又闻到了他身上沉香的味道,因为姿势的原因,从背后传来的香味会更淡一些。 他看着车窗,映在窗玻璃上的两个身影被雨水模糊。 顾雁山垂着眸,很快编好了一条漂亮的麻花辫。 他甚至很有闲心地捏着辫子两侧,往外拉了拉,把辫子拉蓬松了些。 从发尾整理到发根,弯曲的指节偶尔会擦过郁燃白玉一样的修长后颈。 弄好,顾雁山轻轻把辫子抛至郁燃身前。 肩头一沉,郁燃视线往下一落,便看到了搭在胸前的辫子。 顾雁山连发圈都没要,郁燃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郁燃捏着辫子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顾雁山眉头轻挑,就跟会读心似的:“好奇我为什么会编头发?” 郁燃点头。 顾雁山勾唇笑了下,闭上眼休息,并没有在抛出问题后又给出答案。 郁燃识相的没有追问。 - 阿坤将车驶入疗养院的停车场。 郁燃道了声谢,拒绝了阿坤替他开门撑伞的打算,自己撑开伞从车内钻出。 雨砸在伞面啪啪响。 他回身关上车门,那边顾雁山刚从阿坤手里接过雨伞,他握着漆黑的伞骨,注视着阿坤撑起另一把伞打在自己头顶。 他在为阿坤撑伞。 郁燃很多时候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顾雁山和阿坤的关系,就像叶时鸣至今仍然会为这两人之间的默契而诧异。 阿坤对顾雁山关怀备至,顾雁山对阿坤的信赖也远超出他人,包括叶时鸣。 外面都在说这两人是顾雁山的左右手,虽然郁燃和他们相处不多,但从各种细节中,郁燃觉得顾雁山对叶时鸣和阿坤是不一样的。 叶时鸣像是并肩的同伴,而阿坤,则更像是有着深厚羁绊的手足血亲。 那边顾雁山似乎察觉到了郁燃的视线,微微偏头,郁燃轻斜雨伞,将他的目光挡在雨帘和伞之外。 三人一同前后脚踏进疗养院。 这是一家位于城郊的私立疗养院,也是凌谦安排温茹雅入住的地方。 她的病房是阿坤帮郁燃查到的,特地让阿坤送他过来,也是郁燃拜托的。 因为如果他独自出现的话,消息总会传到凌谦那里,郁燃暂时还没有和他撕破脸的打算,所以他拿顾雁山当挡箭牌。 顾雁山出入这家疗养院,谁又敢去深究原因。 郁燃看了眼身侧同他并肩的顾雁山。 顾雁山没有太多耐心。 他再一次反刍着这句话。 顾雁山真的没有耐心吗? 这几天,郁燃时刻都在思考,想那些关于顾雁山的传言,想猎场上自己的所见,想每每相处时顾雁山的一言一行。 郁燃不停地想,反复地想,想以顾雁山的出身,是怎么在十八岁的时候将庞大的顾氏搅得天翻地覆。 郁燃不相信他没有耐心。 他不可能没有耐心。 郁燃又想到他在凌谦和自己之间,选择了自己。 一个是能给顾氏带来利益的凌氏,一个是和所谓的投入产出没有任何关系的郁燃,作为商人,不管站在哪个角度选择前者才是最合适的。 但偏偏他选择了郁燃。 顾雁山这个位置的人,既不差钱也不差权,他差的,大概是那点刺激。 他不是没有耐心,而是郁燃久不动作,他有些无聊了。 他此刻跟着郁燃一起前往温茹雅的病房,就是郁燃一系列猜测最有力的佐证。 他手里有郁燃的全部资料,他甚至可能比郁燃知道的还要更多更全面,虽然他从来不吝于告诉郁燃他想知道的,但只要郁燃不问他要,他从来不会主动向郁燃透露任何信息或者提供帮助。 或许,他在看到郁燃将自己伴做温琪雅出现时,他就知道郁燃的打算了。 所以他现在,就纯是为了看戏,才和郁燃一起来的。 但是,顾雁山真的是那么容易被看透的人吗? 思考着,郁燃脚下慢了下来,不由落后了顾雁山半步。 顾雁山微微侧首看过来:“怎么了?” 郁燃摇了下头。 三人沿着长廊往前走,疗养院隔音很好,长廊的窗玻璃是双层的,不管窗外如何疾风骤雨,走廊内除了几人的脚步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说话间,角落拐出两人,同他们擦肩而过。 大步迈出的郁燃等人,丝毫未侧首和停留。 倒是推着萧亦清的凌羲,顿了下脚。 他回头,那三个人早已转过了拐角,只来得及看到半个阿坤的脚跟。 萧亦清坐在轮椅上,眼睛没有焦点,他仰头问凌羲:“怎么了?” 凌羲微微用力,轮椅再次动起来。 “没什么。” 只是刚才一晃眼好像看到了一个和温茹雅很像的女人。 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凌羲心想。 第37章 “在想什么?” 车上, 凌羲没急着走,他看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萧亦清。 萧亦清闻声侧了侧脸,面对着他, 眼睛看向他的方向, 但没有焦点。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别的?”萧亦清问。 凌羲心情不错, 哼哼了一下,萧亦清的话好似对他的夸奖般。 萧亦清听着车外的雨声,这雨连着下了好几天, 就像天漏了似的。 “妈好像很不喜欢下雨天,”萧亦清说,“也不知道她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 凌羲一听,脸立刻拉了下来。 他拉起手刹,发动汽车:“她又不是你亲妈, 你倒是关心她。” 萧亦清有点无奈:“但她是你妈妈。” 凌羲冷哼, 这下是明显不高兴了。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他语气低沉,似在提醒萧亦清:“但你姓裴。” 萧亦清静了静。 他又想到了那个凌谦告诉他的名字——裴知璋。 裴知璋。 萧亦清垂着眸, 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淡声问道:“她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是她妹妹的孩子吗?” 凌羲:“不然呢。” 萧亦清再次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他。 “那你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