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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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卡斯在生性懵懂、性格纯粹的小人造人眼里是复杂又恶劣的引导者,似乎同时杂糅着好坏,无法单纯地就一点而言,因此也让珀珥纠结于此,为之付出情绪起伏。 可落在阿斯兰眼里,他只看到了一个天生的坏种—— 一个充满了狩猎欲和掌控欲,试图后天捏造小人造人脾性的卑劣小人。 静默的深夜里,珀珥隐隐听到了一声沉沉的叹息,他揉了揉眼睛,急匆匆道:“我、我没有想哭,我就是、我就是有点……” 他一急就说不清话,一说不清话便更急,从前怯懦的灵魂似乎又跳跃了出来,让珀珥下意识想说:“对不……” 下一秒,小虫母骤然从床铺上被提着抱了起来。 珀珥一寸一寸睁大了眼睛。 晶莹的泪花还挂在他的眼尾,却在此刻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另一具温度滚烫、肌肉遒劲的躯干紧紧支撑着他。 他几乎严丝合缝地嵌入在阿斯兰的怀里,被瞬间焐热了这具有点凉、有点颤抖的身体。 小虫母的大腿根夹在阿斯兰的腰侧,他甚至都忘记了流泪,只结结巴巴道: “你、你怎么……”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阿斯兰的精神力本无法做到让本体跨越空间距离,瞬间抵达到另一个地方的。 但当他的力量伴随虫巢物质一起充盈的时候,力量的膨胀与汹涌令他可以短暂以本体的姿态出现在珀珥的面前。 即便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即便精神力深处的那头怪物……已经快要从冰封中彻底爬出来了。 此刻,面对小虫母泪汪汪的眼瞳,阿斯兰只是扶了扶对方的后颈,将人缓缓压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喉结滑动,银白色的眼眸轻微阖起。 在腰腹间的束带完全勒入性感的深麦色皮肤,留下一抹禁欲而疼痛的红痕时,阿斯兰只哑声道—— “乖,哭吧。” 为这样的人渣,只哭一次就够了。 第93章 珍珠的妈妈 深夜里的房间被一层薄薄的精神力包裹着,形成了一个隐秘而狭窄的空间,足以隔绝外界。 而在这片空间内,珀珥整个人都趴在阿斯兰的怀里—— 脑袋枕着对方的肩头,湿漉漉的脸蛋埋在阿斯兰的脖颈间,数不清的眼泪一颗一颗顺着从眼尾、脸颊滑落,最终又从下巴落下来,洇湿了阿斯兰颈侧作战服的领口,甚至一路渗透布料,引得他皮囊下的血管都为之躁动。 这样的距离很近。 尤其当阿斯兰在精神力因虫巢物质而暴涨、以本体暂时凝聚在此处时,珀珥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平稳而强健的心跳声,在呜咽着鼻息颤动间,珀珥甚至还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气。 哭得嗓子有点哑的小虫母抖了一下,潮湿的下巴蹭着阿斯兰的颈窝,小声问道:“……阿、阿斯兰,受伤了吗?” 他刚刚一直在哭,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都没有注意到阿斯兰的异样。 手掌盖在珀珥后颈、脊背的白银种战神微顿。 他温柔地抚摸着那具被轻薄睡袍包裹的躯干,温热滚烫的指腹带来战栗的同时,也能抚平小虫母哭喘后情绪上的起伏。 阿斯兰偏头看了一眼卧室房门的位置,随后低声回答着珀珥的问题:“没有受伤。” 珀珥用手背蹭了一下脸,透着夜间昏暗的光,认认真真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可是有血的味道。” “……不是我的。” 阿斯兰漫不经心地侧身坐在床边,强壮有力的单臂拢着小虫母整个人蜷着坐在他的大腿上。 只是在珀珥的臀腿即将靠近那结实的腹侧时,阿斯兰似是察觉到什么略有一僵,随即不动声色地揽着珀珥的腰,将人往更靠近膝头的位置放了下来。 束带和那金属笼……会硌着小虫母的。 待珀珥彻底坐在他腿上后,阿斯兰一边抬手慢慢梳理小虫母刚刚蹭乱的发丝,一边低声解释道:“只是去处理了一些不消停的……” 似乎是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汇来代替,在珀珥的视线中,阿斯兰最终折中道:“……野兽。” “是像异兽那样吗?” 原本沉浸在回忆中的珀珥被暂时转换了注意力,有些好奇询问。 “类似,但是可能比异兽更凶残。” 也更难遏制。 说起这些“野兽”的时候,阿斯兰的语气会变得有些慵懒、倦怠,甚至带有某种淡淡的厌世感和冷漠。 这让坐在他怀里的珀珥有些惊奇,偶尔在某几个片刻里,他似乎还能窥见这位白银种战神年轻时的反骨与尖锐。 那似乎是珀珥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如果阿斯兰当时也在克拉肯的幻境里,是不是也会展露出属于他的“影子”呢…… 阿斯兰的“影子”会是什么样的呢?更温柔?更急躁?亦或是更加冷漠、高高在上? 不知不觉里,珀珥喃喃着问出他的疑惑。 静坐于黑暗中的阿斯兰笑了一下,沉厚的胸膛环绕着珀珥,给他带来了十足的安心感。 阿斯兰说:“珀珥,不要对我的影子寄予期许,如果看到他……” “看到他要怎么做?” 珀珥像是个好奇宝宝,虽然眼尾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但人却已经从之前压抑的情绪中脱离,自阿斯兰的身上汲取着安慰与安全感。 ——这是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下意识的依恋。 “远离他。” 阿斯兰抬手轻轻蹭掉珀珥眼下的泪珠,温热粗粝的指腹很温柔地擦拭着对方的眼周,“总之一定远离他,然后去找那群狗崽子们保护你。” 珀珥:“阿斯兰的影子很危险吗?也会伤害我吗?但是影子明明就、就是阿斯兰本身呀?阿斯兰对我很好,影子也会对我好的。” “不会伤害你,但是会欺负你。” 阿斯兰无法向小虫母解释另一个“自己”的行为,就像是他也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如果真的出现,会做出多过分的事情…… 那些被压抑起来的欲望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否则他也不会借助外力来约束、控制自己。 每一次,当那狰狞丑陋的巨兽从笼中苏醒后,空间有限的笼将成为束缚、桎梏它的利器,无法膨胀舒展的躯干被强压、被限制,在疼痛与持续的麻木里,才能让阿斯兰拉扯回自己的理智,一如平常。 和阿斯兰吐露出一番心声后,珀珥其实已经有些困了。 他靠在阿斯兰的怀里,声音显得有些闷,但还是反驳着阿斯兰对自己“影子”的评价—— “是哪种欺负呢?如果阿斯兰的影子也想亲亲抱抱我的话,那、那不算是欺负的,只是因为阿斯兰的影子喜欢我。” “而且不需要欺负,如果阿斯兰的影子想做、做什么,告诉我就好啦,我肯定会答应的。” 顿了顿,珀珥仰头,用下巴蹭着阿斯兰那丰厚柔韧的胸膛,“我喜欢阿斯兰,也喜欢阿斯兰的影子。” 那只被冰封在精神力深处的野兽发出了狰狞的嘶吼,似是在愉悦,绽放出一种令人悚然的兴奋感。 阿斯兰银白色的眼瞳在那一瞬间绽放出极为幽冷的光,但也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根本不曾被珀珥发觉到,便已然隐去,如平常一般沉稳温和。 他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解释有关于“影子”的事情,似是同意了小虫母的说法,只是将手掌上移,安抚性十足地抚摸着珀珥的脊背。 “珀珥。” 这一次,阿斯兰呼唤小虫母的声音有些发沉。 珀珥疑惑地应了一声。 阿斯兰道:“你要学会去拒绝任何让你感到不开心的喜欢与爱。” “……不开心的喜欢和爱?” 这样的说法让珀珥有些疑惑,而他总懵懵懂懂觉得阿斯兰似乎意有所指。 阿斯兰说,你将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一切,至于那些劣质的爱意,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连你的目光都不应该得到。 阿斯兰的手掌很宽大,也很热,有一点点常年沉浸于战场的粗粝,但却能给人一种极其强大的安全感。 但也是因为这一份安全感,即便此刻的姿势令珀珥完全被禁锢于阿斯兰的怀里、没有任何逃窜的可能,可珀珥依旧能安然蜷缩着,将脑袋枕在了阿斯兰鼓起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甸甸的心跳声和阿斯兰低沉的喃语昏昏欲睡。 坏掉的爱吗…… 珀珥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什么,可大约是太困了,他又有些反应不过来。 阿斯兰说,“……时间很晚了。” 像是充满了引导性,可以被随时依靠的男性长辈的角色,哪怕怀里抱着这具随时可能让他失控的身体,但阿斯兰依旧温和道:“珀珥,该睡觉了。” “好哦。” 困兮兮的小虫母就像是个小毛毛虫一般缩在阿斯兰的怀里,声调因为困倦而显得黏黏糊糊,有一点点甜,整个人都软软的,似是没有骨头般,完全靠阿斯兰的手臂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