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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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渔娘还有一栋藏书楼陪嫁,书楼比清溪村的那些地值钱。 “我这个当爹的还能给二郎当牛作马二三十年,多给渔娘一个书楼也不算什么,二郎若是要,我也能给他攒出来。” 林氏白他一眼:“找补什么,二郎又没说你偏心。” “我这可不是偏心,两个孩子在我心里一样重。都是夫人你给我生的,我难道还嫌弃什么?” 林氏顿时笑了:“女儿如今都要出嫁了,几年后说不得咱们都要当外祖父外祖母了,这些话你好歹藏着些,叫小辈听到了像什么样。” “你这话说得不对,都是年轻时候走过来的,难道谁还不会老?有年纪了,就不配说这些了?” 梅长湖振振有辞,林氏却有些不好意思:“行了,叫你别说。” 林氏推他一下:“赶紧的,把嫁妆单子写好,再抄录一份给我存着。” 老夫老妻的,有时候却觉得比年轻时候更有意思,梅长湖笑着起身:“行,小的听夫人吩咐。” 林氏笑哼一声,转身去隔壁屋:“林妈妈,渔娘的喜服可改好了?” 林妈妈亦步亦趋跟在林氏身后半步:“今儿上午就改好了,奴婢们瞧着好,您再去看看?” “是得看看,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可马虎不得。” 林氏进去耳房,几个绣娘正在裁衣,见林氏进来都躬身行礼。 林氏叫她们起身,径直去看窗边架子上挂着的喜服,对着光细细看过该的那一小块刺绣,针灸细密,配色典雅,林氏很满意。 “改得好,比原来的绣片看着搭些,林妈妈,有赏。” 绣娘们喜不自禁,纷纷道谢:“谢夫人赏。” 林氏过去看绣娘裁剪的衣裳,她问:“绣娘去益州府前可量过身了?” “量过了,小姐前年和去年身量长高了近两寸,今年从春天到秋天身量都未再变,我们想着小姐年岁也大了,应该不会再长,这次给小姐做冬衣,衣袖就没有放量,都是贴着小姐的身量做的。” 林氏嗯了声,翻看裁好的衣裳,随后道:“渔娘应是不是再长了,不过冬天的衣裳也不必做得太贴身。北方冬天冷,穿的也厚实,这做得太贴身呀,里头不好加衣。” 林妈妈笑着说了句:“瞧您说的,就算去了京城,咱们家小姐平日里都在屋里,屋里有暖墙,有火盆,有炕,出门了有披风,有暖手炉,怎么着也冷不着咱们家小姐。” 说到披风,林氏问了句:“披风做了几件?” “一件白兔毛,一件黑兔毛,一件白狐皮,一件黑貂皮的。” 兔毛的最为常见,渔娘在家冬日时多披兔毛的披风。狐皮的珍贵些,叙州府这边没有狐狸,外头送来的皮子不好,所以只做得一件白狐皮。 貂皮大衣尊贵得很,以前只有皇室子弟用,后来世家抬头,世家与皇帝共治天下,就没有这些讲究了。到如今大晋朝,皇室没有禁民间用貂皮,有些家底的官宦世家也在用。 “咱们这边买貂皮不易,家中存的貂皮不够做一件披风出来,多亏了淮安那边早前送来的贺礼里有好几张貂皮,还都是同色的。” 淮安主支不知道渔娘到底什么时候成亲,大概猜到乡试之后会办喜事,他们得到消息也晚了,估计来不了,所以八月十五送中秋礼的时候就把给渔娘添妆的贺礼提前送来了。 林氏对这貂皮披风很满意:“无妨,等去了京城买好皮子就便宜了,到时候再给渔娘添两件。” 绣娘道:“用了淮安送来的皮子做披风,咱们家原来存的皮子就用不上了,特别是兔皮留下了许多,想着北方冬日寒门,我们打算给小姐做两双保暖的皮靴。” “你们还会做这个?” 其中一个穿梅色素衣,打扮利落的绣娘笑道:“我娘家原是大同府人,那里冬日若是碰到下大雪,雪能有膝盖深,小有家财的人家舍不得爷们在外讨生活遭罪,都会想法子给做一双皮靴子。” “我记得你是杭州人?” “奴婢后来嫁进去京城,夫家是开布铺的,家中婆母绣花绣得好,我绣花也是跟她老人家学的。后来逃难去了杭州,就在杭州讨生活了。” 初到杭州时手中还有点钱,可给公婆瞧病都花光了,正走投无路时,碰到梅家人找绣娘,就托人把她介绍到梅家。 林氏感叹:“乱世之中无人能有好日子过啊。” “夫人说得正是。” “你既是北方人,渔娘要去京城,你们家愿意去?” 那绣娘摇摇头:“不去了,奴婢就想留在南溪县。” 京城是官宦贵族的繁华地,对他们这些普通讨生活的人家来说,却是处处都需小心留意才能活命的地方。 就说街头要饭的,在叙州府这等地界,冬日再冷也很少冻死人。在京城的冬日里,哪日街头不冻死几个叫花子? 在南溪县过惯了安生日子,他们一家子再不想去北方讨生活了。 林氏也不劝:“也罢,你们愿意留在家中就留在家中吧。” “多谢夫人。” “林妈妈,我瞧着家中皮毛还多,林妈妈,一会儿你去贺家要一对二郎的鞋样,再给二郎做两双皮靴子。” “哎,奴婢一会儿就去。” 林氏回去找梅长湖,梅长湖已经把嫁妆单子写妥当了,林氏问道:“给渔娘陪嫁的下人可选好了?” “这不是早就定下了吗?屋里的管事妈妈小林氏,大丫头阿青、阿朱。外头的大管家梅应,厨房管事夏香,另外小丫头小厮护卫再选几个,还有什么?” “护卫选的谁?” 梅家行商起家,家中虽养护卫,到底不如武将出身的林家,如今梅家厉害的那几个护卫都是林氏陪嫁跟来的。 梅长湖想了想:“叫林昌领头,选六个吧。还有那个手头功夫十分厉害的女护卫,也给渔娘。” 渔娘打从懂事起就一天天地想往外跑,等她成了亲了,文嘉跟她一条心,肯定不会管着她,渔娘不得经常往外跑?给她陪嫁几个厉害的护卫,梅长湖这个老父亲才放心。 唉,儿行千里母担忧,好不容易把捧在掌心的女儿养大,这就要离开家门了,梅长湖和林氏夫妻俩怎么准备都嫌不够。 夫妻俩对视一眼,想到贺家又有些安慰,若是女儿嫁到别家,他们更不放心。 这时候,孙浔和于氏也在整理家中财产,他们视渔娘为亲女,嫁妆自然少不了。 “咱们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去京城了,京城的宅子铺子都给渔娘吧。” 于氏点头答应:“除了你师父当年给你的,还有我的嫁妆铺子的地契都在这儿了,回头给师弟送去加到嫁妆单子里。” 于氏原来是国子监祭酒的孙女,家中给她的嫁妆铺子一直都是她的陪嫁管事在经营,改朝换代时也没被抢了去,这些年攒下来的东西可不少。 九月初二,贺文嘉和余年回到家中,渔娘衣裳都还没来不及的换,她娘就塞给她厚厚一沓比之前又厚了不少的,加厚版‘嫁妆单子’。 京城的宅子两套、嫁妆铺子总共九间,银子两万两、书楼,书坊的分润四成,还有好写了一沓厚的首饰、古董、家具等都罗列在单子上。 渔娘震惊:“娘,您和爹把家底儿都掏给我了?” “哼,小看谁?” 渔娘把嫁妆单子翻来覆去地看:“没有全掏给我,也给了一半吧?” “给了你一半不假,嫁妆单子上有些是你师父和师娘给的,你要记他们的情。” “我知道。” 渔娘从懂事开始就帮着她娘管家,家里有多少东西她心里有数,至少明面她家在京城的铺子就没这么多。 渔娘感动:“您和爹真疼我,竟给我这么多东西。” 就算京城那些公侯之家嫁女,办嫁妆顶天了也就是一两万两银子。她爹娘和师父师娘给她的压箱银子就有两万两,还没算铺子、书楼、书坊分润这些真正值钱的好东西。 京城高门大户的嫁妆单子渔娘没见过,三房两个堂姐的嫁妆单子她可是见过了,林林总总加一块儿,三四千两银子顶天了。 林氏笑道:“既知道我和你爹疼你,以后要常回来看我们才是。” “这个嘛,就不好说了。” 林氏不高兴:“怎的,你还不想家来看我和你爹?” “娘您别生气嘛,若是能回来,我当然想回来看您和爹,可若是贺文嘉中进士当官,难道我还能把他一个人丢下,独自回南溪县来?” 渔娘扶她娘坐下,试探着问:“贺文嘉若是被打发到外地当官也就罢了,若是他留在京城,您和爹要不要跟我去京城?” 林氏犹豫了。她其实在南溪县也住惯了,虽说她从小在京城长大,她也不耐烦去京城长住。 再说,家中还有二郎在。 “你师父师娘肯定不想去京城,二郎要跟着你师父和师娘读书,我和你爹要照顾你弟弟,肯定走不了。” “那好吧。”娘不答应她也没法子,原来就想过娘不会答应,她就想试试罢了。 林氏想明白女儿为何如此问了,她道:“文嘉若是中进士,他想去考翰林院?” “嗯,是这样打算的。” 林氏轻叹:“这孩子,原来常把不当官几个字挂在嘴边,如今竟要主动去考翰林院了。” “贺大哥都那样了,他也是没法子。” “唉,文茂也是,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谁知道碰到这么一件事。” 文嘉既已下定了决心,林氏就不说什么了,只教女儿林家那边的事。 “你小舅舅一家在山东威海卫任官且不提,你大舅在兵部任五品郎中,大舅母黄氏也是出身武将之家,你们去了京城后,一定要跟你大舅大舅母多来往,有他们带路,至少不会有人把你们当背后没人的寒门子弟欺负。” “你大舅家两个儿子,你大表哥林仁朴今年二十七,是个举人,明年也要参加会试。他六年前中举后才娶亲,你的大表嫂姓李,其父是从五品鸿胪寺左少卿。他们夫妻俩有一儿一女,大女儿桃娘四岁,小儿子诚哥去年才出生。” “小的那个叫林仁时,年十九岁,是个秀才,今年也考乡试了,不知道中没中。他已经娶了耿家的女儿,其父是大理寺正六品寺正。不管中没中今年十月都会成亲,等你和文嘉去京城,他们应该已经成亲了。” “对了,你小舅家两儿一女,大的林仁行,年二十五,前两年中了武进士,如今在北方开平卫领兵。女儿名叫林霏娘,已经成亲,嫁的是威海王家,王家是做干货生意的。” “你小舅家的小儿子林仁高,学武没有天分,如今跟着你大舅家两个儿子读书,年十六了,也是个秀才,如今还未定亲。” 听她娘把林家的儿女姻亲说了一遍,渔娘感叹:“大舅可真会算计,结亲的人家虽然品级不高,却都是要职。这张网连起来,经营到第二代第三代后,谁敢不把林家放在眼里?” “几十年后的事情谁知道?不过如今嘛,上头皇子皇孙、四公六侯都不知道林家是谁,中枢阁臣、六部尚书不会把林家放在眼里,只有四品、五品以下的人家看到林家才有几分尊重。” 林氏的话说得直白又残酷,却是事实。 渔娘细想也是,四个表哥只有小舅家的大儿子中了武进士当官了,其他三位表哥都还在读书,担不起事。 二代不顶事,林家的担子如今还是在大舅二舅两人身上,也不容易。 “你两个舅舅几乎只跟武将家来往,如今边境安定,朝廷用不着他们,他们也不怎么出头。你呀,去了京城后也老实些,那些人咱们都惹不起。” “知道了。” 即将离开爹娘的庇护,渔娘心里也忐忑,以后要全靠自己打算了。 “范家那边的事你可知道?” “只知道范先生的堂弟范江阔是工部尚书,还有去年来过咱们家的范木秀是户部郎中,另外有个叫范慧勉是范先生的二弟子也是子侄,在工部任主事。” “范先生可要去京城?” “要去吧,范先生说今年要去京城过年,他就算要回老家,估摸着也要等会试之后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