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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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书编写出来前,为师会留在京城。你白日去衙门当差,傍晚下值回来就来为师这儿听讲。” “是。” 不用等明日了,从今天开始范江桥就教他如何精进自己的数术。 贺文嘉是个聪明的学生,算术难虽难,在贺文嘉这儿不说一点就通吧,至少他听得明白话。 贺文嘉勉强能跟得上师父,就是这字,师父教他用的是胡人的数字。 “师父,我修《数术全书》不好用胡人的字吧,毕竟要印刷发往大晋朝所有州府。” “你又不是儒家弟子,这般迂腐作甚?胡人的数字好计算,那就用。” 贺文嘉点点头,好吧,听师父的话吧,他也觉得胡人的数字挺好用。 一个教,一个学,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外头天色暗了,屋里点起了烛火,贺文嘉站起身活动了下胳膊手腕。 这时,绣娘捧着衣裳进来了。 贺文嘉看了一眼,转头跟范江桥说:“渔娘说您冬衣准备的不足,叫绣娘给您做几身换着穿。” “她说您才回京,这几日肯定要拜访亲友,就叫绣娘给您赶了一件见客的衣裳出来先穿着,剩下的过几日给您做好。” 徒弟徒媳的孝敬范江桥安然受了:“放下吧。” “别呀,您试试,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再叫绣娘改。”贺文嘉伸手拿了新做的竹月色棉绸厚袍抖开,往范江桥前面送。 “试试!” 范江桥拗不过他,只好解开扣子脱了旧袍,换上崭新的衣袍。 贺文嘉帮着师父扯了扯衣角,退开几步打量,笑着点了点头:“做得挺好,压袖和领边的竹纹绣的好看,不像是一天的工夫赶出来的粗糙,江南的绣娘手艺就是好。” 范江桥也挺满意:“不错。” “谢主子夸奖!”两个绣娘嘴角都带着笑。 衣裳没有要改动的地方,贺文嘉收拾收拾文稿,转头走了,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道:“您会不会觉得孤单?要不我留下陪您吃饭?” 范江桥眼睛一瞪,贺文嘉笑哈哈地跑了。 “这个调皮小子,真是夸不得一句!” 捧着范江桥旧衣的小厮笑着道:“少爷已经很好啦,别说是弟子,就是亲生的儿子,也没见有几个关心当爹的穿得暖不暖。” 这话叫范江桥心里很受用,嘴上却不肯认,只道:“他知道什么,肯定是渔娘心细想到了,这小子只怕是借花献佛。” 不得不说,范江桥说到点子上了。 隔天早上,绣娘再送来跟竹月色衣袍搭配的皮靴、香囊,一切安排得再妥当不过了。 范江桥在家待不了一会儿,换上崭新的衣袍外出会友去了。 范江桥这个当师父的自在快活,贺文嘉这个做弟子的,一上午都在衙门埋头编书。 蒋雪村看到贺文嘉的进度都震惊了:“贺大人,您在家休沐一日,就写了这么多书稿出来?” 贺文嘉谦虚道:“过奖了,我准备了许久,厚积薄发而已,并不是一日之功。” 蒋雪村白他一眼,这话说的假不假呀,明明之前你忙活了一个多月,除了看书就写了两篇书目而已。 冯亭、肖秀、王苍、邓福兴几人都过来瞧,哟,确实写了厚厚一沓书稿了。 肖秀问:“这是什么字?” 王苍道:“胡人传过来的字,民间的一些商户图方便会使用。” “什么字?”张长广背着手走过来,王苍等人连忙让开位置。 张长广俯身看,似乎是眼神不好,他拿起书稿翻了两页,仔细看了半晌,这才笑道:“贺大人不错,开窍了嘛。” “都是我师父指点的功劳。”贺文嘉实话实说。 “哈哈哈,本官不管你跟谁学的,只要你把书修好了,就算作你的功劳。” 十年前皇上下旨叫郭有德他们修《周史》时就想修这本《数术全书》了,可惜翰林院里没有擅长算数的大家,就一直拖了下来。 《周史》修完刊印出来好几年了,张长广开始琢磨着想请太学里教算学的先生来修书,那先生硬说他只知皮毛,没资格修书。 后头又想请钦天监监正来,毕竟算天象也要懂数术么,结果钦天监的监正也拒了翰林院的盛情邀请。 再后头,皇上怒了,骂他们翰林院都是吃白食的,修书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得已,修《数术全书》的差事才落到练大人手头。 练大人刚研究算学没多久,人就病了,拖了大半年人没了,然后《数术全书》这个烫手山芋始终找不到接手的人。 贺文嘉这小子不错,脑子好用,还是范江桥的关门弟子,这差事不找他找谁? 这才多久呀就上正路了。 看看,找对人了吧! 张长广拍着贺文嘉肩膀,鼓励道:“贺大人,我看好你!” 张长广潇洒地转身走了。 张长广走后,蒋雪村也学着张大人拍贺文嘉肩膀:“贺大人,我看好你!” 肖秀犹豫了下,也伸出手来,贺文嘉赶忙躲开,警惕地瞪着他们一群人:“做甚,把我衣裳摸脏了你们给我洗?” 围观的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散了散了,都做自己的事情去。” 积压了多年的事总算有进展,张长广心头高兴,下午去太和殿的时候,碰到皇上在用点心,就笑着把这事儿说给皇上听。 皇上听了也很高兴,点了桌上一碟核桃酥赏给贺文嘉,叫他好好编书,书编好了有赏。 贺文嘉接到赏赐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蒋雪村这个自来熟的就酸起来了,还是替别人说的酸话。 “我以为咱们翰林院里左大人、王大人最得圣心,没想到头一个得到赏赐的竟然是我们贺大人呐!” 贺文嘉捡了四块点心放到一边,大方道:“见者有份?” “这不好吧,皇上赏贺大人的,咱们怎么好分享。”这话言不由衷。 “你是说皇上小气?还是想说我小气?” “哈哈哈,那不敢说。” 蒋雪村不客气地领头来拿点心,肖秀、冯亭他们都来拿了一块,盘子里的点心立刻就空了。 贺文嘉砸吧咂咂嘴,嗯,味道一般,不如他家的核桃酥做得好吃。 御厨的水平就这样? 皇上真是可怜了。 巧了不是,蒋雪村也这么认为,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点心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心里看重谁。赏点心的事传出去,外头人都在猜测,翰林院里继左士诚、王苍之后,难道贺文嘉也要受宠了? 这话传到范江阔耳朵里,范江桥隔天范家书房找书时,范江阔把这话玩笑似的说给范江桥听。 “堂兄,你这弟子不得了呀,他进翰林院这才多久,就得皇上赏了,以后前途定然广阔。” 范江桥哼笑:“原来我带那小子上你家的门,你不是觉得他年轻、不稳重、担不起事么,这时候夸他做什么,难道是又觉得他好了?” “堂兄哪里的话,不说他是你的弟子,就是咱们范家的亲子侄,我向来都是这样说,年轻人不要急于出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江阔呀,还有一句话,我看你是忘了。” “什么话?” “功名须及早,岁月莫虚掷。” 范江桥走后,范江阔在书房里静坐了许久,想了许久,随后笑道:“堂兄啊,功名虽好,不是想要就能有的,我等,皆是庸人呐。” 他跟堂兄比,他是庸才。 范家年轻一辈的孩子跟贺文嘉比,也多是庸才。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随他去吧。 一碟点心引起的热闹,从十月里一直热闹到冬至后。 冬月二十八,洪国公府办宴,林舅母黄氏叫人请渔娘一块儿去洪国公府凑热闹。 渔娘这两月一直在家写她的京杭游记,写得累了,正好随舅母去国公府见见世面。 洪国公府在西泉坊,梅家离洪国公府还近些,渔娘就在家中等舅母来接她。 早上用了早食,换上见客的衣裳,刚打扮好林家的马车就来了。 渔娘上车,见只有大舅母和三表嫂,笑问:“大表嫂没来?” “没来,今早桃娘调皮在院子里跑,踩到冰摔了一跤,小丫头哭得可怜,你大表嫂心疼得很,在家照顾她。” 渔娘亲热地挽着舅母胳膊:“桃娘今年五岁,翻年就六岁了吧,可准备请先生了?” “原来是打算请先生来家教,托你三表嫂娘家的福,给咱们家介绍了一户家学,那家姑表侄女七八个,一群小娘子凑一块儿读书也热闹,等过完年,把我们家桃娘也送去。” “人丁挺兴旺呀,是哪家人?” 耿氏笑道:“太常寺少卿曹家。曹大人跟我爹是同乡,我娘家跟曹家相交多年,送孩子去凑个学罢了,不算什么大事。” “虽不算大事,到底承表嫂娘家的情了。” 黄氏笑着点点头:“过完年初二回娘家,我叫你大嫂多准备一份谢礼,你帮你大嫂带回你娘家去,就说我们林家多谢了。” 耿氏笑着点点头。 耿氏心里感慨,一年多以前她家和耿家结亲时,家中许多亲戚说林家不是一门好亲。都说林家武将家出身,只怕公婆都不是讲理的人,若是嫁到耿家,受欺负的时候多得很。 如今再看,她这个婆婆太懂礼了,那些高嫁的低嫁的堂姐堂妹表姐表妹们,竟都不如她的日子过得舒坦。 三人说笑间到了洪国公府,洪国公府门前热闹,他们的马车走走停停,半刻钟才进了二门。 下马车后,渔娘随舅母表嫂去正厅拜见洪国公夫人,永安公主。 洪国公是以军功封爵,洪国公的嫡长子娶了皇上唯一的公主,永安公主为妻。 国公府的规制比侯府高,即使是后院正厅,也比渔娘之前见过的安国侯府要宽敞大气。 她们到的不早不晚,正厅里已经到了许多贵夫人小姐,渔娘随舅母表嫂进去正要行礼,坐在洪国公夫人下首的安国侯夫人,指着渔娘朗声笑道:“老姐姐,这就是我前些日子跟你说的贺榜眼的夫人,她娘家姓梅,她母亲是兵部郎中林长书林大人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