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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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伤也被人好好处理过，似乎还使用了什么特效药，伤可见骨的左腿活动起来只有轻微痛感，状态好得现在就能下地遛两步。 她悄悄松了口气。 还以为那个古怪的蒙眼男人会把她拐到乱七八糟的地方，没想到意外的正常。 看来是误会。 所以是掌握特殊能力的官方人士吗？ 力量好超规格的样子，也不知道排在什么层次。 可千万不要是大众水准，不然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也太水深火热了…… 柳暮冬暗自揣测男人的身份，努力不让自己去回忆之前的经历。 尽管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还是想充当一会儿鸵鸟，让疲惫不堪的身体和心灵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她正在发呆，医务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接着记忆最后一秒看到的白发蒙眼男人走了进来。 好高啊。 这腿看起来比她命都长。 说起来昨天就很想问了，这人为什么眼睛蒙得严严实实还能行动自如？ 莫非那不是普通绷带，而是什么神奇道具吗？ 她自觉坐起身，默默看着他拽过一张椅子，坐下后潇洒地翘起二郎腿。 五条悟往椅背惬意一靠，抬起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很有范儿地问道：“小同学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他说得很有气势，奈何听在柳暮冬耳朵里就是一串乱码。 早该想到在异国他乡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沟通问题，也不知道她的手机存活下来没有，用翻译器交流虽然麻烦，但也比听天书强。 有些头痛地叹口气，她老实说道：“抱歉，我听不懂。” 五条悟有些意外，“华国人？” 这句话柳暮冬倒是听懂了。 她也看过几部动漫，一些简单的短句还是知道的。 于是她点点头，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男人挠挠脸颊，很快掏出手机操作了一下，接着那部款式稍显老旧的手机里便传出了ai机械的配音。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五条悟，你叫什么名字？” 他将手机递过来，她接过，用手指在屏幕上写下“柳暮冬”三个字。 “‘暮冬’……终末之冬？真是奇怪的名字。” 五条悟随口点评道，柳暮冬照旧没有听懂。 等后来日语熟练得和母语差不多，这才恍然此刻他竟一语成谶，那个冬天，竟真的差点成为她的、他的还有无数人的终末。 扯远了。 勉强找到沟通方法后，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记得，十分感谢您救了我，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事情请尽管提。然后方便的话，能问一下袭击我的是什么东西吗？” “是咒灵哦，由普通人溢出的负面情感聚合而生的生物，普通人无法看见，只有存在咒术师天赋的人才能看到、攻击到。顺带一提，你属于有天赋的那一类，有没有感到一点安慰？” “……就是我固定住那只怪、咒灵的方法？” “不是‘固定’，是‘暂停’，你暂停了那只二级咒灵的时间。” 五条悟语带笑意，十分随意地拉起绷带的一角，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蓝色。 “有戒心是对的，不过可不要小看了老师这双眼睛哦~” “……” 柳暮冬缓缓瞪大双眼。 那是在怎样一双眼睛啊。 像是雨后明净深邃、澄澈高远的天空，望着它时仿佛心灵都被净化了。 又像是晶莹剔透、闪闪发光的矢车菊蓝宝石，美到让人忍不住怀疑那是人类可以拥有的眼睛吗。 见到这样一双眼睛，哪怕再笨她也意识到了这人不简单。 既然秘密已经暴露，那再藏着掖着也没有意义。 柳暮冬干脆说道：“我的能力叫「时之沙」，可以操纵个体10秒的时间，加速、减速、暂停都行，但无法进行大范围操控，也无法进行回溯。” 这个能力听上去很厉害，但实际上限已经固定了，最多就只能操控10秒。 好比容量固定的沙漏，不论怎么折腾里面的沙子就那么多。 五条悟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将绷带整理好。 “暮冬是留学生吗？” 柳暮冬顿了顿，下意识想要隐瞒真实情况，但犹豫两秒，她还是选择说出部分实情。 她不确定五条悟的眼睛能看到什么程度，保险起见还是别去当小丑。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给她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或许可以试着向他求助。 打定主意，柳暮冬抬头看向五条悟，认真说道：“不，事实上我在那之前还在国内，结果一眨眼就来到了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似乎挑了下眉，眉弓处的绷带微微动了动。 “这点我倒是没有看出来，那暮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需要帮忙联系家里人接你回国吗？” “……没有家人。” 她垂下眼睫，终于没办法再逃避。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为了这起死回生的奇迹，她还付出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摆在明面上的便是被迫与家人天人永隔，或许此生都没有再见的可能。 之前不敢、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些，现在已不得不面对。 “只有我一个人了。” 柳暮冬重复一遍，咬紧牙关，用力咽下涌上心头的悲伤和彷徨。 五条悟没有说话，安静坐在一旁等她消化情绪。 “抱歉。” 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她哑着嗓子主动问道：“既然五条先生说我有天赋，那么我能向您学习如何使用这种天赋吗？” 原本她是打算先找个工作糊口，然后再慢慢调查穿越的原因，但知道这个世界存在咒灵后就改变了想法—— 她必须拥有自保的力量。 咒灵诞生自人类的负面情绪，可以预见这个族群的整体数量一定很恐怖。 柳暮冬并不想将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掌握力量。 怕他不愿意带学生，她又补充道：“或者有什么机构可以学习吗？” 五条悟有些意外她的请求，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含笑问道：“暮冬对咒灵是什么看法？” “什么？” “会害怕再面对它们吗？” 感受到他不动声色的体贴，柳暮冬心下一暖。 “刚看见那会儿很害怕，有种san值瞬间清空的感觉，后面看习惯了就还好，确定有机会打过它后就彻底不害怕了。” 她害怕的不是妖怪怨灵，怕的是未知、是无法反抗的绝对力量。 所以即便遭受了伤害也不会因此而退缩。 “啪！” “很好，考核通过！” 五条悟一拍双手，唇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整个人突然变得雀跃起来。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老师，同时也是一年级的班主任，暮冬可以叫我五条老师。现在一年级上学期刚过半，你是想直接入学，还是学一学语言等沟通没问题再入学？” 这下轮到柳暮冬意外了。 “五条先生不再了解一下我的情况吗？” “我是老师不是侦探，对挖掘他人的隐私没有兴趣啦。” 他摆摆手，语气漫不经心中又透着十足的自信，“不是说了吗，我眼睛很好的，暮冬绝对是个好孩子。” 她沉默两秒，自醒来一直紧锁的眉头总算松开，同时唇边绽开一抹真心的笑容。 “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五条老师。” 五条悟龇牙一笑，干劲十足地说道：“放心交给我吧！” 第6章 关于未来的约定 “说个名字也要思考这么久吗？莫非在编造假身份准备骗我？” 似是等得不耐烦了，五条悟突然出声，像只被主人放置的猫一样发出不满的控诉。 柳暮冬从回忆中回过神，心中的怅然被他的抱怨冲淡。 “假身份没有意义。” 她不会骗老师，反正也不可能有人查出她真正的来历。 “我叫柳暮冬。” “不错，是真话。”五条悟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暮冬是自信我调查不出什么来，还是对我的考验？” “你要当成考验也可以。” “所以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五条先生知道我的身份。” “什么嘛，这也太敷衍了，我会很没干劲的哦。” 柳暮冬静默几息，轻声说道：“你可以不必勉强自己。” 老师已经做得足够好，停下脚步歇一歇也没关系，剩下的交给她来就好。 现在的她很强，足以挑起拯救众人的担子。 “暮冬果然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