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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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果子,李星遥又把特意带来的几张胡饼拿了出来。胡饼是李愿娘做的,用的是李渊赐下来的麦子。 虽此时胡饼已经凉了,吃起来有一点硬,可,正是饿极了的时候,一口下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硬不硬的。 一张胡饼下肚,萧义明恢复了力气,他信心满满又去砍树。 结果砍了两下,便垮了脸。 赵端午跟他一起砍,可砍了一会儿,汗如雨下,胳膊也酸的有些抬不起来。 那棵树,却仍未有要倒的迹象。 “树难砍。” 赵端午叹气。 “人后悔。” 萧义明接口,此时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后悔。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他后悔跟着一起来了。 两个人对着砍了一半的树叹气,正叹着,林子里头突然钻出一个人。 那人嘲讽地一笑,二话不说,走到樟树前,一掌便劈了下去。 砰! 树摇了两下,轰然倒地。 ----------------------- 作者有话说:一个小剧场: 大业四年,已经出嫁的李三娘携子回荥阳探亲。三岁的柴哲威已经能跑能跳,他看到二舅舅李世民偷偷从后门溜进来,高兴地喊出声:“阿舅!” 李世民脚下一滞。 回过头,惊喜道:“阿姊?大郎?” 李三娘伸出手:“拿出来。” 李世民:啊? 装不明白。 可,碍于李三娘的眼神威胁,他叹气,干脆大大方方拿出了一把五铢钱。 李三娘问:“赢的?” 李世民点头。 点完,发现不对啊。阿姊不会知道,自己跟人斗鸡了吧?可,她不是才回来吗,她怎会知道? “跟人斗鸡了?” “嗯。” “以前输过吗?” “没有。” “很好。” 李世民:嗯? 他还没搞清楚,这句话是不是在夸他,就见李三娘从墙脚顺手抄起一个苕帚,二话不说,朝着他而来。 “虽然赢了,但,也要打。” “李世民啊李世民,你斗一次也就算了,竟然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要打你了,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 李三娘很讲武德,当场预告,当场动手。 姐弟两个他逃,她追,因为明显的年龄差和场地所限,最终李世民插翅难飞。 他挨了亲姐姐一顿“打”。 当晚,窦氏给两人一人送了一碗热呼呼的鸡汤,说是,让两个人补一补。 李世民承诺,以后再也不连续斗两次以上的鸡。 李三娘深感安慰,将那把五铢钱还了回去。 不斗鸡,以后干什么呢? 李世民琢磨了半宿,决定,以后要从军!投身军营,为国效力,他要当大将军! ...... 十三年后,李世民获封天策上将。 天策府众人喜笑颜开,见到他,就故意喊:“天策上将!” 李世民:嘻嘻。 又一年,武德五年。这一年,李世民因为戏精上身,背着李三娘在李星遥面前演戏,遭到李三娘苕帚袭击。 李三娘:天策上将。 李世民:不嘻嘻。 但,天策上将是事实,叫他一声,他还真得应。 ps:李三娘的年龄与历史年龄有出入。 第24章 冒充 “壮……壮士?” 萧义明瞠目结舌。 赵端午也大吃一惊。 李星遥看着来人,同样瞪大了眼睛。 来人是个年龄与她错不了几岁的小娘子。其面容秀丽,一双眼睛却亮得出奇。看上去,倒与方才的“豪爽”行径不符了。 “女英雄!” 萧义明已经盯着那木头的断口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完,目光落在女英雄身上,脸上满满的都是敬佩。 “你是?” 赵端午毕竟想的比较多,他一边不动声色地站在李星遥旁边,另一边试探着问了一句。 对方道:“不重要。” 又说:“你们能给我一张胡饼吗?” 话音落,目光落在李星遥怀里的胡饼上。 李星遥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她好像饿了许久。想着,方才的确是她帮着两位阿兄砍了树,投桃报李,便准备把自己那张还没吃的胡饼拿出来。 赵端午看到了,忙摆手,说:“不行。” “不行?” 那小娘子蹙眉,又指着躺倒在地上的树,强调:“我可刚帮你们砍了树。” “又不是我们让你砍的。” 赵端午油盐不进。 小娘子无话可说。 气呼呼地看了那胡饼一眼,又气呼呼地看了地上的树一眼,小娘子道:“我刚才要是不出手,到明天,你们都砍不倒这棵树。真是好笑,两个人高马大的郎君,竟然连一棵小小的树都砍不倒。” 小小的……树? 萧义明正在看热闹,闻言,思绪卡住了那么一瞬。他盯着地上的树,突然就怀疑人生了。这棵树,真的很小吗? 这可是两个人才能合抱的树啊! “女英……” 他想为自己挽回点颜面。哪知道,那小娘子也不理他,只突然弯下腰,拖起了那棵树。 “既然你们说,这棵树不是你们让我砍的,那我只当,我是为自己砍的。反正这里的树又没写谁的名字,谁砍下来,就是谁的。” 边说着,便当真拖起树,准备走。 萧义明再次目瞪口呆。 就连李星遥,也再一次被震惊到了。 李星遥只看到,小娘子随手拖起树木一端的分枝,就好似拖起了一根轻飘飘的草绳。 她目光中也不由得带出了几分敬佩,怕事态扩大,忙出了声,道:“这位娘子,方才我阿兄同你说笑呢。若是你不嫌弃这张胡饼冷了,便拿去吃吧。” 她将手上的胡饼递了出去。 小娘子脚步一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似是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 大概,确认了她没骗人,丢下树,又接过胡饼,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很快,一张胡饼便被啃完了。 小娘子抹了一把嘴巴,道:“这位娘子,多谢。你是个好的。” 呵呵。 赵端午嗤笑,没好气道:“饼你也吃了,树,现在该还给我们了吧。” “还给你们,还给你们。” 小娘子浑不在意将树拨开一边,又只对着李星遥,道:“这树,是你想砍的吧?” 李星遥心念一动,暗叹对方观察力之敏锐。 她点了点头,并未多说。 赵端午也不想久留,三下五除二将那些结了蜡花的白蜡树枝砍掉,便欲装上刚砍的树,往通济坊去。 可…… 叫那位小娘子说中了,“真是好笑”,他竟然一个人拖不动那棵树。 遂给还在怀疑人生的萧义明使眼色。 两个人一起用力,结果,更“好笑”了。 那小娘子笑得比谁都要大声。 赵端午快要气死了。 萧义明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喂。” 赵端午气极反笑,“你想坐驴车回去吗?” 顿了一下,“若想坐驴车回去,就帮我们把这棵树拖上车。” “成交!” 小娘子眼睛一亮,好似等的就是这一句。她并不多问,二话不说,轻飘飘地就将树拖到了驴车上。 李星遥被赵端午按在了车上,小娘子也想上车。 可,“不好意思,刚才忘了问你,你往哪个方向去?” 赵端午挡在驴车前头。 小娘子随手往西边一指,“往那边。” “真是不巧了,我们跟你,是反方向。” 赵端午随手往东边一指。 李星遥欲言又止。 小娘子急了,“你们不是要回长安城吗?” 话音落,意识到自己嘴快了,面色便是一白。 赵端午笑了,冷笑。 李星遥心里,也忍不住想的多了。 长安城,在众人的西边。自己几个,与眼前这位小娘子,是萍水相逢。既是萍水相逢,对方怎会知道,自己几个是长安人氏,回的,也是长安城。 “你到底是谁?” 赵端午悄悄摸到了斧头,他声音也严肃了许多。 “好啊,原来刚才,你们是故意设套诈我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小娘子已经反应过来了,刚才那句问她要不要坐驴车,是故意的。赵端午一石二鸟,既骗得她帮忙把树拖上驴车,又诈出了她的真实意图。 “此处离蓝田县廨不远,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我便报官。” 赵端午重重强调了“报官”二字。 小娘子心中慌乱,她来长安,是偷偷来的,不能报官,报官,就完了。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她故作镇静,道:“报官?你可知,我阿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