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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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笑,强大如宿傩,拥有顶配的天赋与体格却与一个人类纠缠不清。 想起什么他拢起衣袖笑道:“我放过两把火。” “一把是送你上焚烧台,一把是平安京那场毁天灭地的战役。”他道,“我的孩子悠仁谢谢你的照顾,不过可惜你们没有反目成仇。” 他机关算尽,将一切可用的都归为棋子,把伏黑甚尔、夏油杰玩弄鼓掌,连当代最强的六眼都没有察觉分毫,却有一个人反反复复的在他精心布置的棋盘里不停出入。 羂索笑不达底:“如此弱小,究竟是靠什么方法存留至今的?” 第83章 弱小二字终归是刺疼了竹内春。 没错,从踏入咒术世界那刻他就没有了自我,像条听话的狗追逐在主角们身后。 可即便这样任务也没有完成。 脉搏的速度在加快,竹内春感到一阵呼吸困难,他睁大双眼,酸涩的情绪在胸膛中堆砌,可锁链把他卷成了一只蚕蛹,他认命的,或者说毫无挣脱的信心。 羂索站了起来,顶着夏油杰那张脸,一双耳朵经耳扩长年累月的挤压变得如佛祖般慈悲又可爱,他笑容可掬的说:“命运里存在许多奇迹,你身上的又是哪种呢?” 竹内春心头一紧,有种秘密被发现的恐惧。 这个寄生在夏油杰体内的东西已经不能用诅咒来形容。 他是怨灵,一个存世千年,拥有智慧,生性邪恶的灵。 若被他知道系统的存在,留给自己的绝对是比死还要凄惨的下场。 竹内春做好了沉默到底的准备。 “别那么戒备,实际上犬子的出生也是一个奇迹。” 一百五十年前,羂索曾寄生在一位名叫加茂宪伦的咒术师身上,某个雨夜,怀上咒灵孩子的女人在逃亡中闯进了他的寺院。 人类与咒灵的结合,多么骇人听闻,可他却兴趣盎然,借着帮助的名义囚禁了这名女性,在日复一日的试验下诞生了咒胎九相图。 虎杖悠仁的诞生同理,他是羂索寄生进一个死去的躯壳里,怀胎十月诞下了宿傩容器。 如今天元同化失败,宿傩成功受肉,封印五条悟的工具狱门疆在手,咒术界总监部和高专都掺有他的眼线,天时地利人和占尽,这盘布置了上千年的棋盘终于到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想到这他的心情越发愉悦,虽然少了鹤见春这颗棋子左右两面宿傩,但只要在眼皮子底下就影响不了什么。 离开前他抛下诱饵:“我曾说过的合作依旧有效,不要着急拒绝,想想吧,无论是作为佐佐木还是今天的鹤见春,本该肆意妄为的人生却被咒术师们指手画脚,难道不觉得憋屈吗?” “当然我还是更期待你口中的奇迹。我还会再来,希望你能坚持到那天。” 那之后竹内春像被人遗忘了般,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自生自灭。 不是没有尝试过自救,但都以失败告终。 他虚弱的倚在椅子上,身上的锁链一如初始散发着咒力,呼吸渐渐变得微弱,他像饥饿的虫子一样渴望着营养补给。 不甘心与痛恨的情绪浇灌着身心,可漆黑之中没有养育出复仇的果实。 如同小律妈妈说的那样,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容易原谅别人却无法原谅自己,他走得很慢,从不考虑未来,因为怕失去所以紧握着当下,而沦落到这一步是情理之中的。 光线渐暗的吊灯化身成一双索命的手在他脸颊上肆意抚摸,意识昏沉下连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春,”系统拔高音量,一副获救的样子,“是浅川英子!” 踏入这片黑暗中的是本不该出现的,作为鹤见春国中时期的同学。 - 10月31日是一年一度的万圣节之夜,位于东京23区之一的涉谷聚集着大批前来游玩过节的人。 夜幕降落,高楼大厦灯火如昼,动感的偶像曲在大街小巷热闹的回荡,十字路口可容纳千人同时走过的斑马线上,人们无不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奶茶店的钟表指向19点整,突然一声惊呼从街道上传来,店员走出去便看见四面逃散的人群,紧接着发现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在头顶。 “那是什么?”店员b探头问。 “不知道啊。” 他们观望着,直到乌泱泱的人群都在大喊带某人过去,这才按制不住好奇心跟了上去。 “五条悟在哪儿,快带他过去!” “绝对有鬼,十字路口那么多人全被吸进了车站!!就像拔掉塞子的水,哗啦一下冲进了下水道!” 男人抡起拳头疯狂捶打/黑色的屏障,大叫:“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过不去?!” 与此同时涉谷大厦地下一层,无论男女老少,奇装异服还是青春靓丽全挤成了一堵人墙。 “怎么回事,前面的到是走啊!!” “天,我的包!别挤我混蛋!” “让开点有人摔倒了!” 一片又一片哀嚎中,人们左右推搡,却如泥里的石头根本无法动弹,而如此骇人的景象竟一直延伸到了底下五层的地铁站! 人海中,三名曾袭击过咒高交流会的特级诅咒等待着目标五条悟的到来。 而如此疯狂的景象都是夏油杰——羂索创造新世界的前菜。 “这个帐是专门为普通人设立的,也就是说咒术师和辅助监督能随意出入结界。”系统说着,将调取到的情报告知正在擦拭剑面的黑发少年。 “目前共三处帐,一个以百货商场为中心直径400米的大结界,一个在涉谷车站出口,还有一个在明治神宫车站。” “东京高专一二年级已经出发进行救援,包括主角,春春你……” “嘘。” 眼底乌青的男生用指头抵住嘴唇,他的唇色泛着淡淡的薄粉,肤色苍白得就像惊悚片中的幽灵。 唯一与幽灵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浓密的眼睫下,原本看谁都多情的瞳仁变成了一滩死水,他垂下头,一遍又一遍不嫌累的擦着剑刃。 黑色的t恤领露出一对莹白的锁骨,他阴郁的模样像山谷深处的无名花,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是一戳就破的疯狂。 竹内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系统的仁慈。 假夏油将他关在地下室,用附加咒力的锁链捆住四肢,数日滴水未进,极度虚弱下地下室来了新人。 浅川英子,作为他国中时期的同学,自从艺考遇难后再没有联系。 浅川告诉他自己是被一个金色头发的男生抓来的,得知他数天没吃饭,搜遍了背包,从深处翻出一块巧克力,喂他吃下后尝试着解起锁链却失败。 他们一起度过了数日,地下室又来了第二个人。 同样是国中时期的同学,红毛。 这之后又出现了爆炸头,保姆林阿姨,最后是……原田。 四人皆是被人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抓住,等睁开眼就躺在了地下室。 竹内春隐隐感到不对,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 假夏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胁迫他,让他低头,同意合作吗? 可实际上以他的实力即便拒绝合作也不痛不痒。 红毛等人想尽办法逃生,可地下通道犹如迷宫,还潜伏着肉眼无法捕捉的诅咒。 这些尝试皆以失败告终后,一场争吵爆发,仿佛回到了那年小旅馆的走廊上,红毛拉着崩溃大哭的浅川,质疑一切都是竹内春搞的鬼。 爆炸头捏紧拳头冲上去揍人,林阿姨紧紧抱着瘦成皮骨,虚弱无力的竹内春,唯一还算可靠的成年人原田拽住爆炸头,大喝“够了”! “再吵下去还怎么养精蓄锐!没吃没喝,你们要靠什么挺到救援来的那天?!” 可日复一日的等待只等来绝望。 昏暗的吊灯在空中如生死之刃,将一张张饥黄疲倦的脸切割得比鬼怪还狰狞。 想活命就必须要喝水,第一个饮尿的是原田,而后又是一场攸关自尊的争吵,可最终所有人都妥协了。 除了竹内春。 林阿姨还是那个爱操心的老人,好说歹说见他固执如初,终于崩溃——竹内春透过她,看见一张张麻木的脸。 一个个的好像在说你在清高什么? 就连东山再起,成立了新公司的原田也不住后悔起不该与他认识。 是啊,他们都是因为认识自己才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如果不是他,此时此刻他们还在上学,还在带黏人的孙子,还在高楼大厦里高谈阔论。 竹内春受伤地眨眨眼,和从前一样不善表达。双亲的死亡令他学会了沉默,无论难过还是痛苦都像喝水般咽进肚里独自消化,他也没有清高,他只是抗拒向现实低头的自己。 十分茫然,就像三周目亲眼看见五条悟杀死伏黑甚尔那样,为自己分明存在着却又无能为力而感到深深的厌恶。 或许他就该死,死在最初的死灭洄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