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那当然,”铁山骄傲地说,“我们矮人最重视的,就是技艺的传承和创新。”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大家吃得尽兴,聊得开心。 人类和矮人之间的隔阂,在美食和美酒中渐渐消融。 宴会结束,客人们陆续离开。 林越回到为他准备的房间,躺在床上。 小黑从窗口跳进来,跳到他肚子上。 “喵~” “小黑,”林越摸着它的头,“今天...收获很大啊。” 【你成了黑石城城主,还接待了矮人使者。忙了一整天。】 “不仅如此,”林越说,“我还得到了这个...”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木盒,打开,露出那方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他轻声念着。 【你很在意这个印章?】 “嗯,这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唯一一个来自那里的人。” 【所以...你不孤单。】 “对,”林越笑了,“我不孤单。” 他把玉玺放回木盒,闭上眼睛。 “晚安,小黑,”林越轻声说。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有飞驰的火车,繁华的城市,还有一个和平而繁荣的北境... 还有一个两百多年前的身影,留下这方印章,然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像那位前辈一样,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印记。 但现在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 作者有话说: 故事即将走向尾声,心中有太多难以言说的遗憾。 这是作者的第一个故事,当初满腔热情提笔,构想了一个中规中矩却充满可能性的世界。可惜经验尚浅,笔力有限,最终没能完全呈现出心中所想。 这就像第一次下厨的人,选好了大家还算喜欢的食材,却因为不懂火候、不会调味,只能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本想炒一盘精致小菜,最后却熬成了一锅大杂烩。味道不算太差,但离想象中的美味,终究差了几分火候。 没有完整的大纲,不擅长把握章节节奏,甚至写到最后连标点符号都用得磕磕绊绊。生活时而忙碌,数据时有起伏,心态也曾崩溃,更新越来越慢。很多前期埋下的细节和人物,写着写着就模糊了,越到后期越是步履维艰。 但无论如何,每周都在更新,直到今天,终于即将把这段旅程讲完。 感谢每一位读到这里的朋友。希望以后能在大家喜欢的故事中再次相遇。 第145章 迟来的红烧肉和希望基金 莱恩和林越并肩走在路上,身后跟着几个抬着木箱的侍从。 “其实这件事,你不必亲自前来。”莱恩看了林越一眼,“你如今是黑石城城主了,这等事情遣人去办便是。” “小事?”林越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小事。” 他看向莱恩手中提着的那个陶罐,罐身上贴着红色的标签——希望牌红烧肉罐头。 “况且,”林越的声音低了下去,“这件事,你惦记了许久了吧?” 莱恩没有说话,只是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那是在熔炉王廷的战斗结束后不久。战死的三十七名士兵的遗体被运回黑石城安葬,抚恤银钱也已经按照惯例发放下去。 但莱恩心里始终有一件事放不下。 那个偷藏罐头的年轻侍卫。 他还记得那张稚嫩的脸,记得发现他偷拿罐头时他惶恐又倔强的神情,更记得后来那个孩子再也没犯过同样的错,甚至开始节省自己的口粮。 “等打完仗回去,我要把这些罐头都带给我爹娘尝尝。”那孩子曾这样说,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我爹当了一辈子木匠,我娘操劳了一辈子,从来没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 可他再也回不去了。 那些他小心翼翼攒下来的罐头,在那场混战中被踩得粉碎,红烧肉的汤汁混着血和泥,再也分不清彼此。 “到了。” 林越的声音把莱恩从回忆中拉回来。 眼前是一座简朴的木屋,屋顶的茅草有些陈旧,门框却被刨得光滑整洁。院子里堆着一些木料和刨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这里便是那个孩子的家。 莱恩深吸一口气,上前叩门。 “谁啊?”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汉出现在门口。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双手布满老茧和细小的伤疤。那是几十年握锯子、刨木头留下的痕迹。 正是木匠老约翰。 老人眯着眼睛打量着门外的几人,目光在莱恩的贵族服饰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落在他手中的陶罐上。 那一刻,老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您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老人家,”莱恩没有自报身份,只是微微躬身,“我是您儿子的……同伴。” 同伴。 不是长官,不是领主,而是同伴。 老人愣了一下,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从屋内快步走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纳完的鞋底。 “当家的,是谁……”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莱恩手中的陶罐,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红色标签。 “这是……”妇人的声音开始发颤。 三个月前,儿子离开家时,曾兴高采烈地跟她说起过这种罐头。说是里面装着天底下最好吃的红烧肉,放多久都不会坏。 儿子说等他回来,一定要带几罐给爹娘尝尝。 可现在,罐头来了,儿子却…… “进…进来坐吧。”老约翰侧身让开门口,声音艰涩。 屋内的陈设简单朴素。一张木桌,几条木凳,墙角堆着一些做了一半的木工活计。靠窗的位置放着一架纺车,旁边的竹筐里盛着几团粗麻线。 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的一件旧袍子。 那是儿子离开前穿过的衣裳,妇人一直舍不得收起来,说是等儿子回来还要穿的。 袍子下面的木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样东西:一枚已经生锈的铜扣,一条褪了色的布带,还有一张皱巴巴的、被折了又折的信笺。 那是抚恤银钱发放时一并送来的遗物。 “坐吧,坐吧。”老约翰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招待不周,招待不周……你们这些贵人,怎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 “老人家,”莱恩按住老人忙碌的手,“您别忙了。今日,我们是来给您二老送一样东西的。” 他把手中的陶罐轻轻放在桌上。 老约翰的动作僵住了。 妇人捂住了嘴,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 “您儿子说过,”莱恩的声音有些艰涩,“等打完仗回来,要带几罐这个给二老尝尝。他说爹娘操劳了一辈子,从来没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 老约翰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陶罐,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这孩子……这孩子……”他喃喃着,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滚落下来,“从小就馋嘴,见着什么好吃的都走不动道……我还骂他没出息……” 妇人已经哭得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抓着丈夫的袖子,浑身颤抖。 “他很有出息。”莱恩蹲下身,与老人平视,“在战场上,他冲在最前面,护住了许多同伴。他是个勇敢的战士。” 老约翰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却没有发出哭声。他只是死死地抱着那罐红烧肉,像是抱着儿子最后的温度。 林越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 良久,老约翰才慢慢平复下来。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然后颤巍巍地站起身。 “我…我去热一热。”他捧着陶罐往灶台走去,“这孩子攒了这许久,不能让它凉着吃……” “老人家,我来帮忙。”林越跟了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老约翰固执地摆手,“你们是贵客,哪能让贵客动手……” 林越没有再坚持,只是默默地帮他添了些柴火。 灶火燃起来,陶罐被放进锅里隔水加热。空气中渐渐弥漫出红烧肉特有的香气。 妇人擦干眼泪,忙着去取碗筷。老约翰站在灶台前,看着锅里冒出的蒸汽,突然开口了: “他小时候,最馋肉食。可那时候家里穷,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每次我接了大活,赚了点铜板,头一件事便是去买块肉回来给他解馋……”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后来他大了,说要去从军,说从军有饷银,还能吃饱饭。我说你去吧,去见见世面,别像你爹一样,窝在这穷乡僻壤一辈子……” “我还跟他说,等他立了功,赚了银钱,记得回来给我和他娘盖间大屋子,让我们老两口也享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