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殷殊当时不理解,只是冷冷道:我还没有傻到分不清爱恨的程度,这个玩笑不好笑。 殷离昧鼓掌:那哥哥好厉害。 她笑嘻嘻地问:根据哥哥在网上查到的结果,爱是什么呢? 殷殊:爱是幸福,恨是痛苦。 当时的殷离昧只是笑,然后说了一句殷殊更不理解的话,浅薄的爱也许确定是幸福,哥哥,不要让自己陷进去。 两年后的今天,殷殊突然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 爱是幸福,欲求不满是偷走幸福的小偷,极致的爱伴随着无止境的索取。 爱是痛苦。 殷殊撑着地,踉踉跄跄站起来,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带回卧室。 他靠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面色平静的磨刀。 漆黑的眼珠内,是疯狂的毁灭欲与癫狂的爱意。 阿砚,你要加油哦~ * 怪谈管理局负十二楼。 殷离昧在审讯林志行。 薄如蝉翼的刀在指尖旋转,她弯腰,锋利的刀尖挑起林志行的下颌,漫不经心问: 还是不肯说吗? 殷离昧对审讯结果并不抱多大希望,毕竟这群家伙,张口为了全人类,闭口为了全人类,志向远大,总觉得自己是英雄,有骨气的很。 不过就算林志行什么都不说,也已经帮了大忙了。 她当时其实是有办法提前阻止林志行吩咐手下人去偷取温砚遗体的,之所以没有做,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契机,来证明殷殊的无害性。 林志行出现的刚刚好。 林志行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他痛苦道:到底要说什么,你倒是问啊,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殷离昧眼睛微微睁大,呀,我没有问吗? 她手一抖,林志行下颌顿时多出一道血迹。 林志行: 他用尽自己全身力气吼:你说呢? 殷离昧笑嘻嘻的,抱歉抱歉,那我现在问。 r博士现在藏在哪? 林志行:不知道。 r博士真名叫什么,是男是女? 林志行:不知道。 殷离昧缓缓皱眉,林志行赶在她开口之前,愤怒吼道:你问的这问题应该就没有几个人能答出来吧,你好歹问点我知道的,不然我怎么配合。 殷离昧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没用? 监禁室门打开,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走进来,长官,温砚的死因已经确定了。 殷离昧接过资料,随意扫了两眼,随后猛地站直身体。 一向以优雅自居的她,忍不住爆粗口,艹! 她见鬼的盯着那份资料。 你确定资料没问题? 因为事关重大,好几个小队一起参与的调查,可以确定调查结果是准确的。 殷离昧眼前一黑,将资料甩到旁边的桌子上。 只见资料最上面赫然写着:死于a1164怪谈。 a1164怪谈,管理局的人私下更喜欢称之为绿帽怪谈。 这个怪谈进入是有条件的,要么你出轨,要么你对象出轨。 单身狗或者婚姻美满幸福的人,是无法进入怪谈的。 按理来说,这个怪谈的杀伤性是不高的,不至于排到a序列,但是它有一个很怪的属性就是,它不仅能检测到过去现在,还能检测到未来。 也就是说,如果在未来,你或者你的伴侣出轨,你现在也是可以进去的。 因着这个特性,管理局有些人结婚之前会特意去找这类怪谈来验证。 像温砚这种人自然是不会出轨的,但是 殷离昧想起12号凌晨发生的事,又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她摸出通讯手表,给怪谈管理局局长发消息,让他对这件事保密。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才松了口气。 殷离昧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合作伙伴在完成合作之前死掉就算了,还给她留下这么大的麻烦。 啧!讨厌的家伙。 * 2045年9月14日23点48分,温砚死亡的第六日。 小别墅外,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地里藏了不少人,还有怪谈。 他们心思各异,彼此提防着,谁都没有先出手。 小别墅内,殷殊穿着单薄的睡衣,神色平静的磨刀。 他抬头又看了眼时间,眼睫颤了下,手下动作越发用力起来。 直到23点59分。 殷殊瞳孔缓缓化为红色。 23点59分59。 殷殊用袖子擦了下刀,准备起身。 铃铃铃~ 别墅门铃响起,丈夫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在门外诱哄:宝贝,我忘记带钥匙了,你帮我开下门好不好? 殷殊扔掉磨的锃光瓦亮的菜刀,穿着单薄的睡衣,脚步轻快起身,好呀,我这就来。 第21章 第七日 殷殊穿着单薄的情侣款丝绸睡衣,脚步轻快地向楼下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停留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夸张癫狂的弧度。 他猛地拉开门,想和往常每个迎接丈夫回家的夜晚一样,扑进对方怀里。 阿砚,欢迎回家! 却扑了个空。 他往前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原来是错觉啊。 他转身,漆黑的瞳孔不知何时化为血一般浓郁艳丽的红色,原来打理精致的墨发寸寸拉长,披散在他脑后。 他站在明暗交接处,苍白的肤色,猩红的瞳孔,如水草般肆意生长的长发,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阿砚,这是你逼我的。 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在门板上。 殷殊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被钳制着举过头顶,苍白的脸颊抵着冰冷的大门。 他身体紧绷,下意识要反抗,漆黑的触手瞬间在空中凝聚成型,即将刺穿对方身体的前一秒。 温砚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宝贝,你是在找我吗? 殷殊紧绷的身体瞬间柔软下来,触手也悄无声息消散在空中。 原来不是错觉。 空气中危险的气息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可怜兮兮的,被人按在门上无法反抗的小寡夫。 失控的力量没有那么快完全收敛,殷殊眼睫颤了下,半张脸被漆黑的长发遮掩着,声音有些干涩,说出的话却是带着被人娇宠许久的骄纵感。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生气了。 潜台词:要阿砚哄哄才能好。 这也是殷殊在电视剧里学到的,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可以随意撒娇,或者发脾气。 以往温砚总是能很快领会他的意思,然后带着笑意温柔耐心的哄他,这让爱变为一个具象化。 然而这次温砚没有温柔的道歉,而是给了他一个冰冷粗暴的吻。 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感受。 殷殊闷哼一声,没有在意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失落,顺从的张开嘴,任由冰冷的舌尖在口腔内肆虐。 血腥味混合着冰冷熟悉的气息在口腔炸开,竟带来一种让人浑身战栗的愉悦。 不是幻觉。 回来了。 温砚真的回来。 他成功了。 温砚的吻毫无章法,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惩罚,他一只手紧紧攥着殷殊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能捏碎他的骨头,另一只手则粗暴捏着殷殊下颌,让他无法逃离。 殷殊就着这个姿势仰头与他接吻,他纤长的睫羽颤抖着,眼角因为生理性的疼痛和过于激动而渗出泪水,嘴角溢出一丝猩红的血迹,与他惨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过了多久,在殷殊缺氧和脱力,几乎无法维持这个姿势时,温砚才终于放过他。 他松开了殷殊的手腕,向后稍稍退开。 下一秒,却被转过身面对他的殷殊扯着领带,重新吻了上去。 殷殊眼前一阵阵发黑,胸腔内心脏跳的极快,像是在告诉他,够了,已经到极限了,不能在继续下去了。 不够,不够,当然不够! 殷殊无视身体的警告,舌尖灵活的撬开温砚的唇。 不许走,阿砚。 温砚低头,他脸上是一直带着笑的,只是目光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像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给人以极致的危险。 殷殊却不管这些,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这个人。 哪怕这个人只是一个执念。 哪怕这个人是以恨他而存在的怪谈。 都无所谓,只要是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