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温砚低头望去。 睡着的殷殊很乖,一点看不出清醒时偏执癫狂的样子。 他轻手轻脚的从殷殊怀里退了出来,看了眼被触手缠绕着的脚踝,从怀中拿出匕首,狠狠的对着脚踝以上的部分划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迅速崩溃成黑色雾气,有一部分雾气就这样从身体脱离出去。 他重新凝聚成人形,只是脚踝以下的部分,依旧是黑雾的形状。 与此同时,别墅内突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香气。 十几个人几乎瞬间出现在房间内。 看到里面的情形后,众人震惊了一瞬。 温砚看着熟悉的面孔,知道他们是怪谈管理局的人,但他还有些犹疑,毕竟殷殊的身份 直到殷离昧的投影在空中出现,她语气急促,将殷殊交给我,他现在需要去医院。 温砚颔首,好。 他目视众人靠近殷殊,向窗口飘了过去。 他得快点离开,不然又要失去理智了。 突然,他腰间缠绕上什么东西,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触手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怪谈管理局的众人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等反应过来时,一个个都被拍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要不是他们身上带着特殊防具,加上体质异于常人,这一下,就能直接将他们送走了。 殷殊坐在床上,定定盯着他,猩红的眸子里红雾弥漫,阿砚,你要去哪? 为什么总是想着从他身边逃开呢? 明明都变成这样了,也要离开他吗? 阿砚,你要去找谁呢,我认识吗? 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杀掉他的,殷殊缓缓偏头,对他笑了下。 温砚身上的黑色雾气瞬间凝固了。 他急忙开口,宝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殷殊脸上笑容更大了,那是什么样的呢?阿砚慢慢说,我会认真听的。 不过,在那之前,先处理几个小老鼠好不好,阿砚是什么时候跟他们联系上的呢,真是好过分,竟然和外人联合起来对付我。 温砚神色凝滞,小殊,不要伤及无辜,他们都是因为担心你才会过来的。 殷殊:阿砚又在帮别人说话了。 温砚刚想解释,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 杀了他!杀了这个出轨的人渣!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唔!,温砚捂着头,还是太勉强了,他当初就不该来这里的,但是不来又害怕妻子出事或者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他快速解释,我只是想离开一段时间,等恢复意识会回来找你的,小殊,你不能放任我伤害你,我现在这个状态真的很危险。 话落,他脸上焦急的神情消失,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 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 然而殷殊只是偏了偏头,阿砚,你这个谎言好无聊,我不会相信的。 什么样的怪谈才能做到像温砚说的那样呢? 怪谈本来就是由执念而生,怎么可能会一会儿正常一会又恨他恨得要死呢? 殷殊脸上带着笑,语气却冷的要命,阿砚为了逃离我,还真是费劲心思呢。 他睫羽颤了下,看来即便是化为怪谈,执念也不在我身上吗? 真是好过分。 第25章 异常3 触手悬在空中, 蓄势待发,只需一瞬就可以刺穿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殷离昧语气焦急开口,不可以, 殷殊, 你不能杀人! 殷殊眼底燃烧着怒火, 我当然可以。 杀了他们, 管理局会将你列入最高威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你,届时不仅你会被通缉, 温砚这个为你担保的人也会载入史册,遗臭万年。 殷殊:我不在乎。 温砚在乎!,殷离昧语气越发急促,温砚在三个月前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他没有联合外人一起对付你, 反而是向上面担保, 你对社会没有危险, 他赌上了自己的所有,你要让他输吗? 殷殊眼睫颤了下,他不想让温砚输。 可是他输掉的赌局又该怎么办呢? 他全心全意与温砚约定永久,温砚却转头为了一个陌生人抛弃了他,他输掉的真心, 又该怎么办呢? 漆黑的触手漫天飞舞, 似乎下一刻就要开启大屠杀,最终回应殷离昧的, 是一句冷冰冰的:滚! 管理局的人纷纷连滚带爬离开了。 殷殊卷着温砚,将他呈大字型束缚在床上,随后将自己挤进他怀里。 不顾他的冷言冷语, 殷殊依赖的蹭了蹭温砚的胸膛,语气带着依赖,娇气,和埋怨,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午夜。 温砚,我讨厌你。 尾音落下,他缓缓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他睡着了。 翌日一早,殷殊接到了来自温画的电话。 温画的声音带着宿夜未眠的疲惫,你知道温砚的死因吗? 温砚死于车祸这点人尽皆知,殷殊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怨怼,猜测她说的不是表面上的死因。 他问:你知道了什么? 温画坐在23楼的办公室落地窗前,吸了口女士香烟,温砚死于a1164怪谈,怪谈小报有记载,a1164怪谈领域的进入是有条件的,婚姻中,必须有一个人出轨,才能进入。 殷殊皱眉,下意识想,温砚出轨了? 下一秒,就听到温画冷笑一声,有意思的是,这个怪谈不仅可以检测到过去现在,还可以检测到未来,也就是说,如果婚姻中,有一个人在未来出轨,那么他们现在也是可以进入怪谈的。 殷殊愣住了。 温画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隐隐约约的,已经听不太真切,她问:你靠着自己那套歪理邪说恨天恨地的时候,有想过其实是你害死了他吗? 电话不知何时挂断了,殷殊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许久。 直到温砚扯着他的脚踝,将他压在身下,他抬眸,看着温砚眼底的红色雾气,突然捂着自己的额头笑出了声。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 之前那些撕心裂肺的恨意,突然就变得有些可笑。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阿砚想要逃离他。 他垂着头,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半响,他缓缓推开温砚,下床,走进洗手间。 他看着镜子里不人不鬼,狼狈又虚弱的自己,冷静又理智的想: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放过温砚。 他取出之前被自己磨得锃光瓦亮的菜刀,对着镜子,拉开睡袍。 如果阿砚是因为这种事情对他心怀芥蒂。 如果阿砚是因为嫌弃他碰了别人太脏想要逃跑。 那就把脏掉的地方砍掉好了。 他审视着自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随后理智又冷静的抬起胳膊,干净利落的划下 温砚猛地冲过来,一把握住那把菜刀。 他的手掌承受不住这股力道,几乎瞬间就崩溃成了黑雾。 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握住殷殊手腕,逼迫他松开那把菜刀。 温砚声音干涩,小殊,你在做什么? 温砚见殷殊接了一个电话,就自顾自的起身去了洗手间,半天也没有动静,终究还是担心占据了上风,于是过来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过来,才堪堪阻止了一场惨剧。 他胡乱上下摸着殷殊,见他没有反应,又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 你在做什么啊,宝贝。 温砚简直不敢想,如果刚才自己没有过来,会是什么场面。 殷殊眼睫颤了下,很脏,不是吗? 他语气依旧是冷静的,碰过别人了,阿砚会嫌弃,不是吗? 温砚:不会的,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