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夫妻重生后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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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无意扫过薛时依,又立马讳莫如深地闭了嘴。 麻烦? 说谁呢? 薛时依蹭得站起身,二话不说就闯进里间,入目就是一片春光。 一片斑驳又可怜的春光。 陆成君解了衣裳,半个肩背都露在外头。听到有人进来,他望了一眼身前铜镜,发觉是薛时依,便立即拢起外衣。 不过还是晚了。 他皮肤白净,更显得肩背上交错的结痂狰狞,数不清有几道伤痕了,总之重重叠叠,新新旧旧,如同雪地上乱生的乌青林木,肖似明月上的凌乱墨痕。 “这是怎么回事?” 薛时依这么问出口,但又马上想到答案。 还能是什么呢?总不会是自己摔的,只能是别人动的手。 他从前是高门贵子,矜贵非凡,一朝失势后就跌入泥潭,人人都可以欺辱,仇家更是快意。她嫁过去前,陆成君双亲还关在天牢,他独自撑着陆家,求路无门。 “瞒这个做什么……”她声音低下去。 连日来,薛时依未曾见过他上药,他的衣冠从来齐整,没露出半分异常。夜里看见他侧睡,她只以为是他的习惯。 竟然是因为伤。 陆成君低眉,抓着衣物的手指紧了紧,淡笑,“伤痕不好看,我嫌弃。” 太难看了,一见到便想到难看的旧事,想到如何卑躬屈膝地求人。 要想也只能他一个人想,其余人不能知晓。 “很疼吗?” 依靠铜镜,他又瞧见她掉眼泪。这回哭得狠,不是润润细雨,而是骤湿海棠,花瓣零落。 “不疼。” 陆成君语气镇定,循循善诱。 “你走近看就知道了,已好了很多,只是看着可怕。” 薛时依咬了唇,走上前,抬手要轻轻碰一下。 另一只皮皱皱的手却先一步探过来,朝陆成君背上按了按。陆成君敛气闭目,一声也不出。 “嚯,好硬的嘴!” 老者撇嘴,鼓起掌来。 作者有话说: ---------------------- (2025.07.26)3164字 (2025.09.19)改称呼 ———————— 每次发评论都被审核,听说到高级vip就不用再被审核,充了jj币后发现是要花掉才能升级[熊猫头]慢慢花吧[熊猫头] 第25章 老者巴掌没拍几下,听见背后有人慢慢踱步进了里间,立马收手,神色正经起来。 “这背上的伤全都是皮肉伤,只要照顾得当,不恶化,慢慢都能好,但是其余地方就说不准了。” “别的地方还有伤?” “还不少呢。” 老者招呼来人,“老婆子,你来看看他的右手。” 陆成君闻言神色微动,一位老妪走近了给他把脉,她满头银发被简单挽起,但梳得一丝不乱,面上也是冷冰冰的。 很快,老妪眉头微蹙,朝老者递去一眼,对方会意,眉间顿显一抹了然之色。 “我家老婆子医术比我好,我方才还不敢认,现在倒是确定了,”他颇有兴味,询问陆成君,“你得罪了什么人,被下了这么厉害的毒?” “什么毒?”薛时依连忙追问。 “一种先废他武功,再废他右臂的毒。别看现在他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等过了三四年,右手想要握笔都难。” 陆成君眼里古水无波,平静地回答:“得罪的人太多,不记得了。” 看起来对此事并不意外。 他是知情的,且已接受了事实。 他越平静,反叫人越不忍。 “既然知道是什么毒,那一定会有解法吧?” “解毒的针法失传了,”一直没开口的老妪出了声,语调很淡,“多年前就没有传人了,如今只有延缓毒发一条路可走。” 薛时依听得心焦,老者却开起玩笑,“你们不是夫妻么,你怎么对他的事一点也不知情?” 他的目光在陆成君和薛时依两人间梭巡几遍,恍然大悟,随后大声指责起俊秀青年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大的事情怎能瞒着?害得别人不明不白地与你成了婚,对得起人家吗?” 大景女子地位高,民风也开放,和离不少见。 但薛时依暂时不可能和离,也别说少一只手,有圣旨在,陆成君只剩一只手她也得嫁。 她不欲与老者提这些事,只是摇头,“他对得起我的。” 对不起她的那个如今在宫里坐着。 老者讶然,“你一点都不嫌弃他?” 陆成君也抬眼过来,鸦睫轻颤。 “望您莫要再说这种话,”薛时依攒眉,语气严肃了些,“他的伤不是因为咎由自取,而出于有志无时。他是被牵连的,如果你还要继续说风凉话,我们就另寻医师了。” 高门大户的贵女正色起来,纵然生得面慈心善,气势也是唬人的。 薛时依背上没有纵横的伤痕,手臂也好好的,她将自己与陆成君比较,觉得还是他惨得多。 默然旁观的老妪面上冰霜化开一些,微笑,她赶走老者,“去抓药。” 老妪一手为陆成君把脉,一手写着方子,薛时依在他身旁坐下,看不懂方子上的药,但是仍然专注地瞧着。 静静的相伴也是一种慰藉。 陆成君侧头,能看到烛照下她姣好的脸庞,粉面含春,华如桃李,连带周遭光晕都显得恬静。 他语调带着不自觉的轻,“右手不能用,还有左手。用左手写字,习惯了也与右手无异。” 这是陆成君私下的打算,和其他事一样,不欲与旁人道。但不知为何,此刻自然而然地向身边的人儿托出了。 薛时依缓缓眨了眼,谨慎地回答:“我也这般想,都是手嘛,而且还听说有人的左手比右手更灵活好用。” 她还在顾及他,心肠也太软了。 陆成君莞尔,突然起了逗人的心思,“好,只要夫人不嫌弃我,我就安心了。” 她嫌弃……旁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他也说。薛时依猜想他在逗她呢,望进他目若悬珠的眸却又迟疑了。 面前的郎君随着她流转的目光,歪了歪头,展露几分无措与清白。 他好像是认真的,认真地将自己托付于她。 薛时依心里一震,肩上担子立刻沉了几分,只好郑重道:“你安心吧,不嫌弃。” 陆成君眼睫颤动几下,闭目不语,心里扬起奇怪的酥麻。 但他没能忍住,很快,清朗的笑意从上扬的唇角,肩背上被扯动的伤口里流淌到薛时依眼睛里。 果然是逗她的。 薛时依料想自己脸肯定红了,恼羞成怒那种。 “并非取笑,是真心欣喜。”如玉郎君讨好道。 但这回她才不相信了,抿起唇,一句好听的话也不肯送他了。 拉拉扯扯间,抓完药的老者溜达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盒药膏,马不停蹄地开口介绍: “这白色药膏药性更烈,见效快。你连续用上一月,背上的伤就能好,还不会留疤。” “另一盒见效慢一些,但温和许多。俊后生,你要上哪一种药?” 他刚说完,两道声音便响起。 “哪盒上着更疼就要哪一盒。”这是气话。 “不留疤痕的都可。”这是实话。 同时开口的薛时依与陆成君相视一眼,老者在一旁乐开了花,“哟,才半天就吵架了?” 于是,陆成君从善如流地改口:“我听我夫人的。” 老者一口答应下来,“那好,就用这盒白色药膏,反正你是个不怕疼的。” 药膏如初冬雪,抹在皮肤上便化作薄薄一层水,渗入伤口。薛时依隐约感觉到,陆成君绷直了背。 真的很疼么? “要不让我来替他上药吧?” 先前的事就不计较了,她可以动作轻点。 “不必,你有别的事要做,”老妪出声,“去拿纸笔,把我说的要点记下来。” 老妪将所开药方的忌讳一一告诉薛时依,她一字不漏地记好,工整隽秀,筋骨天成的小楷洋洋洒洒铺满半张纸,赏心悦目。 待到薛时依放下笔,肩上却忽然一重。 陆成君无意识地靠在了她肩头,疲累地闭着眼,他用发簪束好的长发已然散开,如今懒懒地落入她怀中。 “他怎么了?”薛时依扶着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