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今世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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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宁愤愤地想,也不知他们想要盗霍家的什么? 照理说,昨日这伙人已经“光顾”过一次霍家,不仅从库房盗走了她爹几样宝贝,甚至还神不知鬼不觉把自己绑来。 还有什么东西比从家里绑走自己这个霍六小姐更难? 攸宁眼珠子转了转,一时也没想出答案。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人语声。 攸宁听出是刚刚那大汉。 “你俩好好守着,我们去器械局那边看看。” “收到,大当家。” 器械局? 攸宁灵光一闪,蓦地睁大眼睛。 器械局刚刚才到了一批西洋军火。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盗军火! 她差点惊呼出声,还好及时抬手将嘴巴紧紧捂住。 难怪他们要把自己绑来。 这些盗匪还真是狗胆包天。 攸宁虽然未经世事,是个天真的性子,却也明白,既然这些盗匪胆敢去盗军火库,那也就意味着他们是把性命押了上去,所谓亡命之徒不过如此。 自己虽是他们手中筹码,却也保不准他们会狗急跳墙,要了自己小命。 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六小姐,在想清楚其中利害后,也终于生出了一股巨大恐慌。 她捂住嘴退回到小床边,一屁股坐下,又抬头无助地看向傅文贤。 她生了一张俏丽的脸,不作妖使性子时,很有点迷惑性,尤其是此时因为害怕,眸中浮上一层水汽,便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傅文贤看着她,抿抿唇,柔声安抚道:“你不用害怕,他们这伙人应该不会随便杀人。” 攸宁咬着唇摇摇头:“不行,我得想办法逃出去。”说着看向对方问道,“你能帮我吗?” “我……”傅文贤面露犹豫,嚅嗫道,“我愿意帮你,可是孩子们……” 攸宁明白,这人之所以这么老老实实听盗匪差遣,无非是害怕那些人伤害孩子。 外面响起橐橐脚步声,应该是过江龙带人离开教堂,去了器械局。 刚刚被押来这里时,攸宁留意了下,那帮盗匪总共八人,后院应该还有一两个,听脚步声,眼下留在教堂看守的,想来不会超过四个。 他们手中有枪,看守一群孩子,外加这她一个女子与个文弱先生,绰绰有余。 攸宁就算再自以为是,也知道想靠自己逃走,显然没有可能,还会连累这位傅先生。 她又沮丧起来。 自己问大哥要把枪都要不到,若是因为自己,那两箱西洋军火落到这群盗匪手中。 别说是大哥,就是自己都肉痛。 她知道这两箱军火对军火库有多重要,器械局能不能仿造出像样的洋枪洋炮,全指望着这批货。 傅文贤见她愁眉苦脸,上前安慰道:“你也别担心,他们只是拿你当保命筹码,定然不会轻易伤害你。金陵城就这么大,督军署的人一定能寻到这里来。” 然而这样的安慰,显然收效甚微。 攸宁依旧耷拉着脑袋,继续心疼那批还没被盗走的西洋军火。 屋内一时无言,只有马灯火光微微跳跃。 过了片刻,外面宁静的街道,忽然传来马蹄哒哒。 与此同时,这小小的屋子,门从外面被打开,一只冰冷的枪,对上了两人:“别出声!不然别怪子弹不长眼睛。” 傅文贤微微挪动身子,将攸宁挡在身后。 攸宁微微一愣。 她虽然任性,却也知道好歹,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在这种时候挡在自己面前,可见是个心善的好人。 而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些人为何忽然进来,拿枪指着他们。 只听马蹄声在楼下停住,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男人洪亮的嗓音:“开门!督军署办案,例行检查!” 是大哥的人来了! 她下意识要张嘴呼救,然而还未发出声音,那只枪又已经指在了她头上。 傅文贤又上前一步,挡在她跟前,让枪口对上自己额头,轻声道:“别吓到小姑娘了!” 攸宁原本想赌一把叫出声,但看着那指着傅文贤的枪口,到底没敢轻举妄动。 她不能连累一个挡在她跟前的陌生人。 何况这教堂中还有十几个孩子。 拿枪的男人低声道:“傅先生,去把下面的人打发走!”顿了下,又低声道,“想想那些孩子,可千万别耍花样。” 傅文贤道:“教堂是圣洁之地,我也不希望这里发生血光之灾。” 他说话时,攸宁满脸惊惶地凑到他背后,紧紧拽住他身上的白袍,摸过桌上一只自来水笔,飞快在对方身后写下一串数字。 男人并未觉察她的小动作,只是又把枪朝她挪去:“霍六小姐,你别害怕,我们大当家交代了,只要你老实点,我们不会为难你,毕竟我们卧龙帮一向只图财不要人命。只不过……”他顿了顿,“你要不听话,我们为了自保,那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说着手中的枪摆了摆,示意傅文贤赶紧下楼。 傅文贤点点头,拿起桌上马灯,一边出门一边应声:“来了!” 攸宁借着微弱烛光,望着自己刚刚悄悄在傅文贤白袍背后写下的那串“191519”。 这是摩尔斯代码求救的意思。 那拿枪的匪徒,显然没注意到——即使看到大概也看不出异常。 只是大哥手下多是些大字不识几箩筐的丘八,他们会认识吗 没了烛光的屋子,复又变黑暗,只剩下她和一个拿枪指着她的土匪。 那土匪再次绑住她手脚和嘴巴,将她塞进床下。 那人自己也钻入床底下,拿枪指着她,低声道:“霍小姐,您可千万别出声,不然我这一手抖,您的小命就没了。” 听得出声音也有些发抖,显然对督军署也很有畏惧。 嘴巴被绑住,攸宁想喊也喊不出来,然而一颗心却忍不住砰砰直跳,渴望着督军署那群丘八,能机警点,发现此地异常。 她不信教,但此时生在教堂,也忍不住在心中比划了个十字祈祷上帝保佑。 * 穿着白袍的傅文贤提着马灯,下楼来到教堂中厅,一路点燃厅中烛台上的蜡烛。 原本黑沉沉的中厅,渐渐变得通明。 他走到门后,将门闩打开。 外面站着几个身穿戎装的大兵,看到穿着白袍的人,问道:“你是这里的牧师?” 傅文贤回道:“我是教堂同工。” “你们这里那位英国神父呢?” “神父近日出门传教,不知各位军爷有何事?” “我们来办案,例行搜查。” 说着不等他回答,已经大喇喇闯进门:“带路!” 傅文贤从善如流,提着马灯走在前方为几人引路。 因为身穿白袍,身后腰间那串“191519”的数字,很醒目地落在这些卫兵眼中。 然而这几人,只当这是教会制服的编号,没有一个人看出问题。 教堂总共三层,外加一个小小后院,五个荷枪实弹的卫兵,跟着傅文贤走了一遍,除了后院宿舍睡着的小孩,什么都没发现。 他们自然也去了攸宁那间房子,但只站在门口扫了一眼便离开。 彼时床下的攸宁,听到来了又去的脚步声,一颗悬着的心,碎落一地。 “傅先生,金陵最近来了一伙穷凶极恶的盗匪,若是你这里发现任何异常,还请及时报告。”一无所获的卫兵,很快下楼离开。 “好的。”傅文贤温文尔雅应道。 几人转身出门,准备再去下一家搜查。 与此同时,又有马蹄声打破外面沉静夜色。 “吁——”有人在教堂门口勒马。 “薛参谋!”搜查完走到门口的卫兵,看到来人,忙高声唤道。 这一声招呼,在夜色中颇有穿透力,以至于楼上被捂住嘴藏在床下的攸宁,也隐约听见。 薛参谋?! 她蓦地睁大眼睛。 “都搜完了?”楼下的薛槐问。 “嗯。”卫兵点头,“没问题,正准备去搜下一家。” 薛槐环顾了下这简陋的教堂中厅,目光又落在身穿白袍的傅文贤身上。 “这位是牧师?” 卫兵替傅文贤回道:“教堂那位英国神父出门传教了,这位是教堂的同工傅先生。” 薛槐点点头,对傅文贤道:“打扰了,傅先生。” “几位军爷好走。”傅文贤微微一笑,在胸前比划了个十字,“愿主保佑金陵百姓。” 薛槐微微勾下嘴角,与其余几人一起退出大门。 傅文贤提着马灯,一直送几人到门外,看到几人分别上了马车和马,才折身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