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可他已经反省了,他知道教练跟自己不一样。 姜融身形纤细,身高虽然不低,尤其是交叠在一起的两条腿,线条流畅优美,宛如古希腊最具艺术色彩的精美雕塑。 ——但他的体格和骨架都要远远小于自己,这是不变的事实。 他该像呵护花朵一样呵护他,像守护珍宝一样珍惜他,而不是把自己的破坏欲和暴虐全都施展在他的身上。 “我要怎样才能让你知道……世界上再不会有人比你更值得我拼尽全力去挽回了。” 他急切:“教练你要不揍我一顿吧。” 姜融侧坐在长椅上,整个人漆黑的塑料椅包裹住一样,腰臀曲线展露无疑,周肆月许久都没有和他接触了,轻易就能回忆起他脊椎尾骨陷下去的弧度。 姜融:“唔……然后我也被禁赛?再也当不成华国的教练?” 似乎是想到了他和周肆月双双坐冷板凳的可笑场面,他无声笑了一下,随后在对方怔然的目光里站了身。 冰面很滑,冰凉无比,他褪去了冰鞋,赤着双脚踩在了上面,像是感觉不到寒冷入侵似的,站的笔直。 随后指尖勾住了领口的纽扣,金属质感的扣子蹭过锁骨,他一颗一颗往下解着,动作慢得像在数窗外的梧桐叶。 衬衫领口往两侧敞了些,露出一小片莹白的肩头,周肆月的呼吸明显沉了些,他却像没察觉,指尖捏住第三颗纽扣时,故意逗弄似的,忽然抬眼望了过去。 他衬衫前襟彻底松了。 风从阳台吹进来,布料贴在身上,又被轻轻拂开,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训练场里格外清晰。 睫毛垂着半道阴影,姜融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再抬眼时,他眼底盛着点笑意: “不是说要证明给我看吗?那就过来。” “再拖下去,哪怕是头牌的牛郎,加钟的钱我可不付哦。” 第76章 清冷白月光 冒着冷气的冰场上, 黑发的美人将衣襟扯得更开了。 他轻轻动了动脚趾,感受不到冷似的,任由细碎的冰碴在脚底化开, 白色的雾气在足边萦绕。 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 他纤细的脚踝被衬得愈发瓷白,连血管都透着淡淡的粉。 就像一株被霜气裹住的白梅。 或者从窗边倾泻出来、化成了人形的月光。 周肆月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眼睛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钢钉一样死死钉在了姜融被雾气浸湿凝结成水珠的发梢, 裸露的锁骨, 和被氤氲成红色的一对脚踝上。 ——他在引诱他。 周肆月没有一刻, 比现在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就像已经被妖怪吞吃入腹的孩提、从悬崖一跃而下的马匹,他听到了这具身体疯狂吞咽口水的声音, 感觉到了灼烧的喉咙和灵魂的颤栗。 他有了这个感悟,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全然丧失了反抗和悔改的能力。 嘴上一遍遍念着教练的名字。 周肆月将碍事的冰鞋踢远, 双臂张开, 快步上前紧紧按拥住了他, 双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恨不得将眼前对他笑着的,似乎一点也意外不他会这么做的人按碎在怀里。 手指捏住了漂亮教练的脸颊, 他牙龈传来了痒意:“教练真是坏透了。” “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 这辈子都改不掉了。不管你是不是坏心眼。” 将头埋在姜融的发顶,周肆月深深嗅闻着他身上传出来的味道, 像是戒不掉的瘾,只要闻过一次就会日思夜想再也遗忘不掉。 他感觉身体里又开始灼烧了, 在这样寒冷的场地都没有冻结,反而如冰天雪地唯一的火源一样,彰显着绝对的存在感。 姜融却不认同他这句话: “坏心眼的人, 是说我吗?” 手指下移,他按压在男人沟壑连绵的肌肉上,感受着碰到哪里,哪里僵硬得就像石头的乐趣。 跟周肆月没有血色的苍白肤色不同,姜融的皮肤是很健康的莹白,处处浸着胭脂一般的薄粉,也柔软到不可思议。 “可我只是站在这里……就像我第一天报道时,除了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一样。” “是你不顾一切地尾随我,是你率先说非我不可,也是你一次次打破了界限、侵入了我的世界。” 黑发的教练抬手拂开额前湿发,不经意间笑了笑。 那笑意从眼底漫到眉梢,连带着指尖沾着的那颗水珠都成了漂亮的点缀。 他反过来捏住男人的下巴,好笑地问:“周肆月,坏的家伙到底是谁?” 周肆月爱极了他这副从来没有展现过的勾人的样子,在姜融手指碰到他下巴的那一瞬间就吻了上去。 双唇贴住了细白的手指,他用牙齿恋恋不舍地在上面留下了整齐的齿痕。 这个动作放荡极了,像是完全舍弃了身为人类的礼仪廉耻,把对另一个人的喜爱高调地放在了明面上,毫不隐藏痴迷的事实。 犹嫌不够,周肆月没等对方主动,就攥住了他的手腕,锋利的犬齿抵在了碗内侧,在脆弱的大动脉上厮磨。 姜融抬手抽了他一巴掌。 做这个动作时他甚至还是笑着的,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单纯地想做就做了。 啪地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冰场里又荡了好几个来回,男人脸上迅速浮出一个清晰的指印。 还没等他意思意思做出委屈的表情,姜融的掌心又覆盖了过来,轻轻放在了他半边红着的脸上。 “你的回答呢。” 这样问着,姜融手指亲密地摩挲着他烧起来的滚烫的脸颊,周肆月被他这样打了之后又摸着,脑袋晕到简直要疯了。 他看着姜融弯着的唇,又一次重重吞咽了口水,满脑子都是想亲,好想去亲。 “……是我。” 迟钝的大脑回忆了一下问题是什么,周肆月哑声说:“是我对教练图谋不轨。教练没有错,全都是我的错,我才是那个坏家伙。”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顺畅,态度诚恳,姜融便顺势露出了包容的神色。 宛如对年轻的伴侣极尽优待的兄长,他脸颊贴上了周肆月的,随即用微凉的唇吻了吻他红肿的腮边:“疼吗?” 很心疼似的问。 “……” 周肆月一瞬间脑子有烟花爆开,险些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教练打他又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打了,而且每次都是他自己事先挑衅在先,是他犯贱。 姜教练这样好的脾气,会生气肯定都是自己的错,那么别说是用巴掌抽他,就算是用刀子割开他的皮肉抽干他的血液,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样想着,他便听到‘心软’的教练在他耳边温声细语地,又问:“爽吗?” 这两个字被姜融咬的很轻,尾音黏连,比起词语更像是吐息,温热与香气混杂,钻进了他的鼻腔和耳朵里。 ……被打巴掌怎么会爽。 仅有的理智告诉周肆月,自己尽管脑子有病但还是个正常人,没有玩那一套的爱好。 他想义正言辞地反抗,以此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可话到喉间滚了一圈,嘴巴比脑子更加诚实地说着:“爽。” 操,他不装了。 被姜教练抽巴掌简直爽死了。 仅仅是闻到风裹挟而来的味道,他都要很耻辱地出来了,比最初的一万还要夸张十万倍。 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把脸凑了过去,往漂亮教练的手底下送,恬不知耻地去啄他的掌心。 “教练……” 他气息起伏比姜融要激烈的多,坦然到全然不顾及其他了: “其实比起脸,我更想让你抽我……光是想想我都要幸福得疯掉了。” “可是教练的手这样小,一定会被硌到的。” “真是太可惜了……” 他话语里的遗憾险些溢出来。 姜融张了张唇,还没有回答就被他手臂收紧,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两个体温持续下降,被冰面的白雾萦绕,覆盖了全身,四肢逐渐开始僵硬。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姜融白净的脸蛋上,似乎格外令人沉迷。 …… 姜融脸色微变。 他几乎是猝不及防咬紧了下唇。 仰起皙白的脖颈,手背上也绷起了很明显的黛色血管,像是寒冬腊月里蜿蜒的山脉。 傍晚的风裹着未散的暑气,从半开的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窗边的遮光帘上的人影剧烈晃动。 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姜融额前的碎发就被细汗黏住,贴在了光洁的额头。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捋。 宽松的袖口便向上滑落。 周肆月清楚地看到他那只还沾着齿痕的手腕,在顶灯的光线下像极了揉碎了镶嵌上面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