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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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摸到墙根,身后传来楚老爹的声音: “去哪儿?” 楚昭脊背一僵,缓缓转过身。 楚老爹站在廊下,手里提着盏灯笼,昏黄的光晕照亮他皱纹深刻的脸。 他没发火,只是看着她,眼神复杂。 “爹……” “你脸上那疹子,是假的吧?”楚老爹走过来,灯笼举到她面前,“王大夫开的药膏,治不了漆毒。他后来偷偷跟我说,你那疹子,像是故意弄出来的。” 楚昭喉咙发干,说不出话。 “沈家那姑娘,你藏哪儿了?”楚老爹声音很轻。 楚昭盯着父亲的眼睛,忽然想起,父亲当年也是顶着全族压力,娶了母亲那个“不合规矩”的女子。 “山里。”她听见自己说,“她脚扭了,走不远。” 楚老爹沉默了很久。 灯笼里的蜡烛“噼啪”爆了个灯花,光影摇晃。 “王家的人,明天要搜山。”他最终开了口,“县衙派了人,带着猎犬。” 楚昭心脏骤停。 “你今晚去,带她换个地方。”楚老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塞进她手里。 “这里面是伤药,还有我早年跑商时用的地图。 北边山里有条小路,通到邻县,知道的人不多。” 他顿了顿:“别回镇上了。走得越远越好。” 楚昭攥紧布包,布料粗糙,硌着掌心。 她看着父亲,眼眶发酸:“爹,我……” “别说废话。”楚老爹摆摆手,转身往回走,灯笼在他身后拖出一道摇晃的光影。 “天亮前回来。要是回不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他走进屋里,门“吱呀”一声合拢。 楚昭站在院子里,夜风吹过,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握紧布包,翻身上墙,消失在夜色里。 山路比三天前更难走。 夜里雾气重,月光时隐时现,林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楚昭凭着记忆和地图上的标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洞赶。 她不敢点灯,怕暴露行踪。 快到山洞时,她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狗吠声。 短促,凶狠,正朝这个方向来。 她浑身一冷,加快脚步冲到山洞前。 洞口藤蔓还在,她扒开一条缝,压低声音喊:“清辞?” 里面没回应。 她心一沉,钻进去。 山洞里空荡荡的,只有地上那堆干草还留着人躺过的痕迹。 沈清辞不见了。 楚昭举着火折子,在洞里转了一圈。 干草堆旁边,用石头压着张纸片。 是从地图上撕下来的一角,上面画了个箭头,指向洞外,旁边写了个“北”字。 沈清辞自己走了。 她冲出山洞,狗吠声更近了,还夹杂着人声和火把的光亮。 王家的人,已经搜到附近了。 她赶紧朝着沈清辞离开的方向追去。 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 跑出没多远,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是沈清辞的声音。 楚昭心脏骤停,拔出短刀冲过去。 林间空地上,沈清辞跌倒在地,脚踝的伤让她站不稳。 她面前站着两个黑衣男人,手里举着火把。 其中一人手里还牵着条黑狗,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沈姑娘,可算找到你了。”高个家丁咧着嘴笑,“跟我们回去吧,王少爷还等着呢。” 沈清辞慢慢往后挪,手里握着楚昭给的那把小刀。 矮个家丁不耐烦地啐了一口:“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沈清辞的胳膊。 楚昭从树后冲出来,短刀直劈向那人的手腕。 矮个家丁惨叫一声,捂着手腕后退。 黑狗狂吠着扑上来,楚昭一脚踹在狗肚子上,黑狗哀嚎着滚出去。 高个家丁看清是楚昭,愣了一下:“楚小姐?你怎么……” “滚。”楚昭挡在沈清辞身前,短刀横在胸前,脸上还没褪净的红斑在火把光下显得狰狞,“不然下一刀,砍的就是脖子。” 两个家丁对视一眼,显然有些忌惮。 楚昭在镇上的“恶名”他们听过,但王家给的赏钱实在诱人。 “楚小姐,这事跟你无关。”高个家丁试图讲理,“沈姑娘是王家未过门的媳妇,我们带她回去,天经地义。” “未过门,就不是媳妇。”楚昭冷笑,“你们强掳民女,按律该打板子。” 矮个家丁捂着手腕,疼得龇牙咧嘴:“别跟她废话,一起绑了!” 第35章 一切皆有缘由 两人同时扑上来。 楚昭挥刀格挡,刀刃碰撞,火星四溅。 她力气大,但招式粗糙,对方是练家子,几招下来就落了下风。 一个不留神,矮个家丁的刀划破她手臂,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沈清辞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把手里的药膏罐子狠狠砸向高个家丁的脸。 罐子碎裂,药膏糊了那人一脸。 高个家丁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后退。 楚昭趁机一刀刺中矮个家丁大腿,那人惨叫着倒地。 高个家丁抹掉脸上的药膏,眼睛红得吓人:“找死!” 他举刀砍向沈清辞。 楚昭想都没想,扑过去,把沈清辞护在身下。 刀锋砍中她后背。 剧痛袭来,眼前一黑。 楚昭咬牙,反手一刀捅进高个家丁小腹。 那人瞪大眼睛,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身体晃了晃,栽倒下去。 林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黑狗低低的呜咽声。 楚昭趴在沈清辞身上,后背火辣辣地疼,温热的血顺着脊背往下淌。 她喘着粗气,想撑起身,却使不上力气。 沈清辞扶住她,手碰到她后背的伤口,沾了一手黏稠的血。 她手抖得厉害,声音发颤:“楚昭……” “没事。”楚昭扯了扯嘴角,“皮外伤罢了,别担心。” 她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 她听见沈清辞撕开自己衣襟的声音,感觉到布条缠上伤口时冰凉的触感。 “你得……走……”楚昭抓住她的手,“王家……还有人……” “一起走。”沈清辞声音很稳,手上的动作跟着加快。 她简单包扎了楚昭的伤口,扶着她站起来,“能走吗?” 楚昭点头,咬着牙迈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后背的伤牵扯着全身的神经,疼得她冷汗直冒。 沈清辞架着她,朝林子深处走去。身后传来更多的狗吠声和人声,火把的光亮汇成一片,像涨潮的海水,汹涌而来。 两人跌跌撞撞地逃,血滴在落叶上,开出暗红色的花。 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一条是上山的路,陡峭但隐蔽;一条是下山的路,平坦但容易暴露。 楚昭停下脚步,推开沈清辞:“你……上山……” “不行。” “听我的。”楚昭喘着气,从怀里掏出那个铜香炉,塞进沈清辞手里,“这个……你留着。我……我往山下跑……引开他们……” 沈清辞盯着她苍白的脸,眼眶泛红,却死死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 “楚昭,”她声音发颤,“你答应过我,要回来。” “我会回来。”楚昭咧嘴笑,嘴角渗出血丝,“我命硬,阎王爷才不会收呢。” 她转身,朝着下山的路踉跄跑去,故意踩出很大的声响。 沈清辞站在原地,攥紧那个还带着楚昭体温的铜香炉。 她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听着追兵的声音朝那个方向涌去。 许久,她转身,朝着上山的路,一步一步,没入更深的黑暗。 沈清辞把楚昭的旧袍子裹在身上时,布料像湿透的苔藓,沉甸甸地贴着皮肤,吸走了最后一点体温。 袍子下摆沾着深褐色的血渍,已经干涸发硬,摩擦着小腿肚,像砂纸在刮。 她靠着废弃炭窑冰冷的土壁,窑洞里黑得像口倒扣的锅,只有头顶漏下的几缕天光,勉强照出脚下堆积的碎炭和霉烂的草垫。 外面传来隐约的狗吠声,忽远忽近,像林子里飘荡的鬼火。 楚昭最后那个咧嘴笑的样子在脑子里晃。 她的嘴角明明渗着血丝,脸上红斑还没褪净,眼睛像燃尽的炭里最后一点火星。 “我命硬,阎王爷不收……” 她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香炉补丁上凸起的铜疤。 那人后背挨的那一刀有多深? 血流了那么多,她撕衣襟包扎时,手指都能感觉到皮肉翻卷的触感。 她会不会倒下? 会不会被王家的人抓住? 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死了,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