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书迷正在阅读:我就要干掉男主怎么了、四朝玉京春、只做他的心尖宝、非敌、直播现代生活,老祖宗们破防啦、向各朝代直播社畜生活的我爆红了、恶人相爱、重生之我被死对头青梅养成小皇帝、和豪门导演假戏真做了[重生]
她手里提着一把水果刀。 刀尖滴下来的雨水落在水洼里。 在雨水滴落下来之前,女孩用袖子擦了刀身揣进袖子里,抖落雨披上的水,看看天色,察觉到这该死的雨还要下很久很久。 于是她踩进了水坑里,往马路对面去了。 作者有话说: 卫仁礼回忆篇开始,不长。 褚宁的回忆要在结束时。 第28章 尖叫声 嘉水县派出所。 一把水果刀被封存起来放在面前。 “该说的都说了,你挺配合的,我们聊聊正经的。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他?” 卫仁礼的鞋子断了一根绑带,她赤着一只脚晃悠在凳子上,那时她已经开始抽条,凳子对她不算太高,她刻意绷直脚尖晃来晃去,表现得像自己平时一样——一个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这不没杀成吗?” “幸亏你没杀成。” 敲桌子的声音。 “我真该杀了他!”卫仁礼说。 “你要是杀了他,你家里人怎么办?” “没有家!” “那接电话的是谁?不是你爸爸吗?他一会儿过来。” “连他一起杀了。” 卫仁礼这样说。 对面发出一声复杂的啧,既有点嘲弄,也有点惊奇。 “不说这些,你应该高兴我正好在附近抓到你,没有惊动别人,”对面板起脸,语气严肃,“你不怕坐牢吗?还是说上网学了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你这样的小畜生,瞎胡闹起来了?” “我不逃避责任。我坐牢。你把我拷起来。” “滚犊子。” “你想这么做多久了?” “一年。” “一年前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 “我知道你要杀谁。” “你不知道,你故意诈我。” “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没杀成,你放了我。” “你这是杀人未遂,孩子。” “我只是半夜拿刀走在街上,没有要杀谁。” “你把我当傻子啊?大人都是傻子,全世界你最聪明。”嘲弄的语气。 卫仁礼被激怒了,面前这个警察问话和电视剧不一样,胡搅蛮缠,值班结束在大街上溜达什么,这么大的雨,和她一个小孩扯闲篇,一会儿说得严肃要抓她,一会儿又好像唠家常一样打听,她也没有被关在小房子里,凶器也就明晃晃地放在眼前,面前还有一杯热水。 问完名字,警察说,以前抓过一帮聚众打架的小孩,里面有人供出过卫仁礼的名字,交代矛盾起因的时候扯了一大篇,从盘古开天地说起,里面有一句,说某某和某某和卫仁礼一伙的,但当时这个叫卫仁礼的并没有在打架,加上这群小孩说不清楚,这个名字被提及也不多,大家以为这个叫卫仁礼的是个迟早在另一个地方打架被抓住的男孩。 本尊是个12岁的小丫头。 “你们这些小孩以为自己打打架就是在混□□了吗?可以出人头地吗?而且你还是个女孩,和这种人混在一起,要是真遇上涉黑的,到时候把你抓去干什么,你知道吗?” 也不知道怎么就聊到这里了。 卫仁礼低头看着纸杯里的水:“我没有混□□。” “那你们天天打架是做什么?” “我一般情况不打架。”故作老成。 “二般情况是什么?” “他们欺负我们。” “谁欺负你们。” “年纪大的。高年级的。都有。”卫仁礼觉得自己很懦弱,她不应该说这些。 脑袋混沌的小孩是想不清楚大人的逻辑的。 大人居然就又没头没尾地问起别的:“你吃不吃巧克力?” “……神经。” “榛果巧克力,不便宜,和你们两毛钱买的不一样。” “现在哪有两毛钱可以买的。”卫仁礼接过巧克力放在嘴里。 “我知道你要杀的是个初三的学生,他欺负你了吗?”又绕回来,简直不可理喻。 “算是。” “什么叫算?” “他欺负我的朋友。” “你朋友很多吗?那你的二般情况很多啊。”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对面仍然笑嘻嘻的,嘴里含着一块超级大的巧克力,问话很含糊。 卫仁礼长久沉默下去。 对面换了话题:“你的朋友是几年级的?你才六年级,就跟初三的打。” “六年级。”卫仁礼低声说。 “你以前打架的时候也拿刀吗?”对面又换话题,像跳格子一样,12岁的卫仁礼无从招架,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克力的甜味在嘴里融化,她没有很抗拒。 “没有,我不是傻子。” “那高年级欺负低年级,你怎么打得过?” “我跑得快。” “哈哈。” “还有语文书。” “什么意思呀?” “就是这样——”卫仁礼比划了一个把书卷起来搓成一个硬挺的纸棒的动作,“用胶带缠好几圈,打人很疼。” “高年级的不会用这个吗?” “我在这里扎钉子。”手势示意,对面点点头:“胆子真大,不怕弄出人命吗?” “他们欺负人……真的打架很少,都是几个人前面先比划,后面再说。我跑得快,我先动手,高年级的,学了法律了,好多人不敢真的动手,动手我也不怕,我不怕疼。” “喔,你个子小小,气势很足。” “那今天怎么拿刀了?”又绕回来。 像是猝不及防刺一下,卫仁礼不吭声。 对面补充:“今天要杀的这个,平时也打不过,是吧?” “不是。我要他死。” “初三的这么坏吗?” “对。” “平时高年级的那些怎么欺负你们?” “外面还是学校里?” “都说说呗。” “在学校里面,要是我值日,他们就故意把垃圾倒在我们值日区。” 对面愕然:“就这?” 说完,被卫仁礼静静看一眼,于是立即住嘴:“你继续。” “放假的时候,班里人少,他们进来撕我们的书,还在黑板上骂我。” “诶诶,一开始这个梁子怎么结下的?最开始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 “啊?” “我奶奶卖凉粉。他们跟我要钱。我给,我奶奶打我。我就不给他们钱了,他们就拽我,我放学就一直堵我,说我奶奶做的凉粉是老奶奶流鼻涕。” “老师不管吗?” “我成绩不好。” “后来呢?” “我朋友没有爸爸了,她妈妈又结婚了,他们听说了,就让她偷她后爸的车钥匙给他们开,她不肯,他们就跟她要钱。” “怎么想到反抗的?” “我认了干哥哥。” “高年级的吗?” “那会儿是五年级的,干哥有他的干哥,是初二的,我们就跟着他们混。” “后来他们不欺负你了吗?” “有的不欺负了,有的更严重了。” “为什么?” “有的大哥上面还有个大哥,他们不对付。” “最大的大哥是谁?” “不知道,有高中的,也有社会上的。” “就这么一直打?” “嗯。” “谁赢得比较多?” “不知道?” “你打过很多架吗?” “一点点。” “赢得多还是输得多?” “输得多,但我要是赢一次,他们就都挂彩了。”卫仁礼得意地笑了起来。 “没想过找警察吗?” “打起来,你们就来了。有的人就被你们关起来,有的人挨了骂,以后就不混了。” “被欺负的时候想过别的办法吗?” 卫仁礼露出嘲弄的笑,没有说话。 对面拿起她的杯子,续了杯热水:“好吧,我说实话,打电话给你爸爸,他不接。” “我知道。”卫仁礼说。 “你朋友可以接你吗?” 像是问了个该死的问题,卫仁礼先前放松回答的一切都清零了,紧绷着后背一言不发。 良久,对面问:“你朋友还好吗?” 摇头。 “我们不是在拷问,你看谁给你吃巧克力的?咱们就是聊聊,好不好?说说你朋友吧,你俩关系一定很好,对吧?比别人都要好?认识多久了?” “好多年。” “小时候就认识吗?” “嗯,一条街的。”卫仁礼低头喝水。 “你平时去她家玩吗?” “去的。” “那今天你能去她家吗?” 沉默。 “你朋友叫什么?” 沉默。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