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心疏迹远妄谈情,一月之期许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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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清晨,景山依旧笼罩在无边的灰暗中。 榻上,那昏睡多日的身影终于动了动。 她缓缓睁开眼,稚童的眼神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清澈如水、洞悉世情的眼眸。 她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魔尊,眼神平和、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温柔。 只一眼,魔尊便知道——那个傻乎乎的拂宜消失了。 回来的,是那个总想和他讲道理、固执得令人头疼的拂宜。 魔尊脸色依旧冷漠,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记起我是谁了?”魔尊问,目光锐利如刀。 拂宜看着他,眼神清明,甚至带了一丝久别重逢的感慨,轻声念道: “慕容庭,宋还旌,魔尊,冥昭,夫君。” 魔尊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两世人生,让你失了智吗?那些卑微的凡人,也配与本座相提并论?” 拂宜却不惧他,只是淡淡道:“魔尊曾说我们曾成过亲,曾说我是你妻子,既如此,我叫你夫君,有何不可?” 魔尊却走进两步,抬起她的下巴,对她勾唇一笑,“称我为夫君,是决心同我一起灭世了?” 拂宜神色未变,不理会他的问题,话锋一转,慢慢说道:“我原身为蕴火,死后重生,数千年来,我重生过数次。” “拂宜当过妖,做过人,也成过仙。每次重生我都承继前世的记忆,然而不灭的代价便是永恒的孤寂,这道理我很早便明白。” “我在魔尊身上看到了同样的孤寂。” 拂宜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坦诚:“拂宜说过,我明魔尊的想法,却无法认同你的做法。在拂宜眼中,魔尊不若旁人口中的可怕,也不如魔尊表现出来的无情。” “是以拂宜大胆认为,魔尊若有人相伴,或许便不会行此极端。”她微微倾身,向他伸出手,“若你愿与我同行……” “与我同行?” 魔尊冷冷打断她,眼中满是讥讽:“你不过一介小小火仙,也敢妄言与本座同行?你也配?” 拂宜只是一笑。 “若是同道,岂分强弱种族?魔尊明白许多事情,这个道理想必不会不知。何况……” 拂宜停顿了一下,又笑了,那笑是极自信从容的笑。 她道:“我本为蕴火,天地间有了蕴火,才有万物生灵,若要比能力,我的造生之能远胜魔尊;若要比年纪,盘古创世,蕴火造生,甚至是有了我,才有现在的魔尊,拂宜如何不配与魔尊同行了?” 拂宜说完,走上前,轻轻握住了冥昭垂在身侧的手。 那只手冰冷僵硬,他冷冷道:“你做什么?” “魔尊可以杀拂宜无数次,可以推开拂宜无数次。”拂宜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但拂宜……认为,魔尊并不是对拂宜毫无情意。” 魔尊一声冷笑,将她推开:“痴人做梦,胡言乱语。” 拂宜踉跄了一下,站稳后,却又固执地走过去,再次拉住了他的衣袖。 “此处只有你我,”她仰头看着他,“你难道不愿意对我说一句真话吗?” 魔尊紧紧抿着唇,死死盯着她。 他想把她甩开,想再次用那些恶毒的话语刺伤她。可是,被那双清澈的眼睛注视着,被那只温软的手拉着,他心里那股暴躁的杀意,竟然在一点点地平息。 拂宜见他不说话,又轻声问道:“若……若我哪一日消弭于世,你可会伤心?” “绝无可能。” 冥昭回答得极快,冷硬如铁,毫不犹豫。 她叹了口气,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这一生,可曾失去过什么人?” 冥昭一怔。 脑海中莫名闪过了江捷在平江城死去的画面,那种心口被掏空的感觉再次袭来。 但那是宋还旌的事,与他何干? 他冷哼一声,避而不答,转而说道:“最后一世。拂宜,你我之间还剩最后一世。此诺一了,我必灭世。” 拂宜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最后一世。拂宜想请魔尊同我人间一行。不需叁十年,只需一月。你可愿允我吗?” 不知怎的,他从她语气里听出压抑住的伤心、痛苦、悲伤、不舍、决绝这些很复杂的情绪。 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冷笑一声:“叁十年改为一月,有何不可?你也好早日上路。” “多谢。” 拂宜似乎松了一口气,又道:“这最后叁十天,我只是想……再带你去看看这人间。” “你想感化我?”他一声冷笑,“未免痴心妄想。” 拂宜却低低一笑:“拂宜有许多妄想。人之一生,求而不得的事太多了。” “那是他们太过软弱。”他嗤之以鼻。 拂宜摇了摇头,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却有力:“但即使强如魔尊,也无法扭转他人的信念。” 拂宜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太深太沉,包含了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若不是因为她,他早已杀遍六界,何至于如此耽误时间? 拂宜看着他目中暴涨的杀气,并没有退缩。 她知道冥昭已有所转变,但这转变,是否足以让他放下灭世之念,她并无把握。 “世间若真毁于冥昭之手,拂宜亦别无他法,只愿与六界苍生同归。” 她看着他的眼睛,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灭世之后,六界便如混沌一样空无一物。你……不觉孤寂吗?” 他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一拂袖:“废话说够了吗?要去人间,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