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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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御前太监总管却来了凤鸾轩,传她去养心殿面圣。 宫道上,江箐珂带着喜晴,紧跟在太监总管身后。 转身环顾,并未瞧见李玄尧的身影。 斟酌了半晌,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请问公公,就我一个人去见皇上吗?” “太子殿下呢?” 御前太监总管虽也是身躯佝偻的斑白老人,但说起话来细声细语,精神头儿十足。 “皇上今日就只传了太子妃一人。” 只传了她一人? 江箐珂不由地紧张起来。 也不知衡帝是为何事单独传召她。 走了好久的宫道,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绕了一条又一条的游廊,江箐珂终于跪在了养心殿。 地龙烧得温烫,殿内温暖如春。 浓烈呛人的草药味儿弥漫在各个角落里,即使是极好的龙涎香也遮盖不住。 五体投地,江箐珂脆生生地道了一句。 “儿臣叩见父皇。” 几声咳嗽喘息后,明黄色的薄纱屏风后,传来了衡帝虚弱无力的声音。 “起来吧。” “给太子妃赐座。” 龙威压人,别看江箐珂在东宫抽天抽地的,此时此刻,就她一人跪在这偌大的养心殿,多多少少有点怂。 遂,她假客气了一番。 “不用,儿臣跪着说话也挺舒服的。” 衡帝隔着屏风,吃力道:“你有了身孕,坐吧。” “谢父皇。” 江箐珂起身落座。 “听说,八哥儿的命是你救的?”衡帝问。 “回父皇,是儿臣救下的,起初也不知太子殿下是八哥儿易容假扮的。” “太子殿下有危,儿臣岂能见死不救。” 江箐珂一字一句,回得从容又大方。 衡帝赞道:“不愧是将门之女,是有股子侠义和韧劲在的。” “谢父皇夸赞。” 此言过后,殿内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偶有轻咳和费力的喘息声打破宁静。 江箐珂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候着,等到衡帝再次开口。 “之前,可曾来过京城?” 江箐珂答:“不曾来过。” 见屏风后的衡帝默而不语,她又补充了一句。 “儿臣鲜少离开西延,年幼时,倒是模糊记得随母亲去金陵省过亲。” “后来直至三年前,外祖父离世,阿兄倒是陪我去过一趟金陵。” “金陵离京城不远,当时倒想来看看的,但阴差阳错的,便也没来成。” 衡帝若有所思地虚声念叨着。 “三年前……” “难怪。” 什么难怪? 江箐珂听得云山雾罩。 她隔着屏风打量,想不明白衡帝的这句“难怪”。 然而衡帝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继续又同她聊起了西延的事儿,聊起了江家。 “太子妃可知,历代君王最忌讳的是什么?” 江箐珂隐约知晓衡帝要说的是什么,却在那儿装傻充愣。 “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指教。” 衡帝答。 “身为一国之君,怕的不是贪官腐吏,而是掌控朝堂的权臣和手握兵权的武将,还有势力庞大,可以操纵局势的世家。” “而你们江家便是其中之一。” 衡帝身子弱得很,说几句,便要喘一会儿,再咳嗽几下。 待气息平复后,他再次沉声开口。 “父母之爱子,莫不为之深计远谋。” “为了我李家社稷,为了太子日后登基时的朝局稳固,朕曾经想除了你们江家。” 当真是君心难测。 江箐珂万万没想到衡帝传她来会说这话。 她立刻起身下跪。 “江家世代忠心,对皇上,对李氏朝堂,从未有过二心。” “无论是曾祖父,还是祖父,还有儿臣的父亲,以及兄长和弟弟,一心只想替皇上,替李氏守住西延,抵抗异族入侵,保我大周山河完整,护大周百姓安居乐业。” “天地之心,日月可鉴。” 衡帝轻笑了一声。 “忠心之言,满朝文武日日言说,可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几个?”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朕身边的人,图的不过都是一个利字罢了。” 衡帝声色沧桑且疲惫道:“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且这人在高位坐久了,总会飘飘不知所然。” “太子妃也勿要怪朕的多疑之举。” 江箐珂诚惶诚恐道:“儿臣不敢。” 衡帝又言。 “你江家驻守西延太久,势力根深蒂固,又军力雄厚,不仅是朕,就连朝中大臣亦是多有言辞。” “且西延粮草军饷是每年国库支出的大头,多少人对这块肥肉虎视眈眈。” “想寻机取代你江家的人,又何止朕?” “今日朕言及此事,是想告诉太子妃,当初若非太子再三劝谏,西延江氏或许早已家破人亡。” “你欠太子一个人情,日后,望太子妃莫要辜负于他。” “待朕百年之后,定要助他守住帝位,稳住朝中局势。” 江箐珂跪在那里,头垂得低低的。 “父皇乃天命所归,春后必当龙体康宁,福寿绵延,万寿无疆。” 明黄色的屏风后,传来几声轻笑。 “哪来的万寿无疆。” 衡帝怅然道:“纵然是一国天子,也不过是天地蝼蚁一只,生死百年,终有归去之时。” 生死话题,多少有些无奈且悲伤。 殿内又静了片刻后,衡帝慢声又道:“你叫他夜颜?” 听到“夜颜”二字,江箐珂心头抽跳。 她猛地抬头,满眼惊诧地看向屏风后那道模糊的身影。 第90章 不好说 江箐珂没敢搭话。 也不知是这殿内的地龙烧得太旺,还是紧张的,她冒了一身的汗。 殿内的空气都仿若有了重量,压在她的神经上,让人不敢抬手擦拭顺颊滑落的汗珠。 只听衡帝沉声问:“那人既是个不详的异瞳之人,又是个哑巴,你可有嫌弃?” 既然衡帝都清楚东宫的大秘密,江箐珂便也不遮着藏着了。 “现在还不好说。” 江箐珂答得坦然,但其中也加了点试探的小心思。 “主要儿臣还没有见过夜颜公子的真容。” “万一他是个两边翘,中间凹的鞋拔子脸,又或者是猪鼻子朝天的公子……” “儿臣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嫌弃。” “毕竟儿臣父亲就挺好色的,有其父必有其女,儿臣多多少少也是随父亲的。” 衡帝咳嗽了几声后,喘笑道:“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等了半晌,也没见衡帝发火。 江箐珂诺声问道:“儿臣这么说夜颜公子,父皇不生气?” “朕为何要生气?” 装。 一家子都在装。 江箐珂多多少少摸清了衡帝对她的态度。 遂胆子也大了许多。 她脆生生地答道:“因为,没有哪个父亲愿意听别人说自己孩子丑的?更何况您是天子。” “朕何时说夜颜是朕的皇子?”衡帝笑言。 “父皇既然知晓东宫的秘密,那代表太子殿下定是事先经过父皇准允的。” “若夜颜不是某位皇子,父皇又岂能准许淫乱宫闱、混淆皇嗣的荒唐事发生。” 衡帝既没否定,却也没承认。 他只道:“日后,太子妃自会知晓真相,不过是早与晚的区别罢了。” “毕竟,真相通过谁知晓,差别自是大不同。” “朕就不当那招人厌之人了。” 顿了顿,衡帝慢声又言。 “其实,当初朕给太子赐婚时,原本选定的是江箐瑶,而非你。” “毕竟你父亲最疼爱的是那位嫡次女。” “且与她同母所生的弟弟江昱,才是未来继承江家军权之人。” “想着出于爱女之心,又有其生母惦念牵挂,你父亲日后也定带着江昱,全心全力辅佐太子,助江箐瑶稳坐后位。” “是太子执意劝朕,只下赐婚圣旨到你们江家,却不点名娶的是谁,让一切顺从天意。” 衡帝所言,江箐珂也甚是认同。 的确,从某种层面来说,江箐瑶确实是最佳太子妃的人选。 可“嫡次女”三个字,听起来却是异常地刺耳。 那藏在深处的反骨忍不住又冒了出来,她低垂的小脸面色登时沉了下来。 有些事,就算是跪碎了骨头,被打掉了牙,她也不能认。 不然,她过往的十几年就都白作了。 江箐珂认真而严肃道:“江家没有嫡次女,只有儿臣一个嫡女。想来是有人不了解情况,蒙蔽了圣听。”